她看着画像上的女子,艰难吐字:“我...我额头没有痣吗?”
项辰笑着拨开她额头的碎发:“你额头哪里来的痣?”
有的,她前世额头就有一颗红色的小痣,长在额头正中间,她几次想要将痣点掉,张恺却不让,说这是一颗美人痣,长在额头非但不丑,还为她增添几丝风韵。
转世之后,大多时候都是用铜镜梳头,黄澄澄的,脸都照不太清楚,更遑论额头上那颗很小的痣,因习以为常,她没再留意自己的额头是否有痣,直到今日项辰提起,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自己额头上的那颗痣确实没再见过了。
“你说这画像是从齐国那边传来的?”姝儿从项辰手上抢过画像,这回再看,才发现这画不仅是炭笔画,还是以素描的画风做的画,这难道是......
姝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嗓子眼了,早在前两日卢焕之提到马镫和火药时,她就觉得有些古怪,她一直记得投胎转世前,司命说的是两个人一起投胎转世,这些年,她一直在想这句话,总觉得应该还有人和她一样,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并且从司命的言语中,那人极有可能是张恺。
姝儿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像,心里已有七八分确认,张恺,是你吗?你如今也活在这个世界里吗?
项辰见姝儿眼睛都看得直了,忙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将你劫走,回洛阳之后,我就着手去查究竟是哪一方势力想要捉捕你。”
“你刚才说,那人悬赏一千两黄金?”姝儿看着画像,唇角慢慢的浮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项辰点头:“没错。”
姝儿看着画像小声道:“他还挺够意思的。”
他是怕她在这乱世中艰难存活,所以一掷千金的来找寻她吗?可她是死了之后投胎转世到这个世界的,那他又是怎么来的?他悬赏这么多金子找她,那他便是一早就知道,她也落入了这一世的凡尘。
项辰见姝儿眼中隐有泪光,唇角却泛着笑,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之感:“你说什么?”
姝儿如梦初醒,她小心翼翼的将画纸叠好,然后放入自己的荷包:“我是说通缉我的人还挺有意思的,竟然花这么多银两。”
项辰蹙眉:“也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姝儿道:“也许他们没什么目的,只是好心而已。”
“好心,此话怎讲?”
“我也说不清,反正我就是觉得下命令的那人应该不是要我的命。”
项辰看着姝儿绝美的容貌,想着世间男子,一生所求的不过就是权利与美人,王家退亲时,皇兄曾书信开导他,说王家既然在此时选择明哲保身,这样的姻亲不结也罢,待他手掌大权之日,何愁没有美人相伴。
有了姝儿相伴之后,他比任何时刻都渴望得到权利,只有大权在握,他才能守住心爱之人。
项辰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姝儿身上:“天色已晚,你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等明日你师兄带人寻来,我们再回洛阳。”
姝儿靠在他肩上,却丝毫没有睡意:“项辰哥哥,那个司徒翊除了发明了马镫和火药之外,他还做过什么令人瞠目的事情?”
“司徒翊?”项辰搂着姝儿的肩膀,原本闭目养神,听姝儿这么问,睁开眼睛,笑意融融地看着她:“你当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姝儿嘴角微微挑起:“我没有听说过他很奇怪吗?”
项辰想了想,道:“不奇怪,你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你可听说过含笑公主?”
姝儿只知道魏国有一位公主名叫安乐,是项辰唯一的妹妹,也是魏国唯一的公主。
“含笑是齐国的公主?”姝儿只能猜测:“还是梁国的?”
项辰笑道:“含笑可是百美图上排第一的美人。”
姝儿知他是在取笑自己对外界的一无所知,于是她鼓着脸颊,气呼呼地分析道:“百美图乃柳若风所画,他是齐国显贵,自然不会让他国女子独占鳌头,所以含笑是齐国的公主?”
项辰爱煞了她这可爱的模样,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你这么分析倒是没错,不过含笑确实长得很美,见过之人无不称赞。”
“我问的是司徒翊?你为何说含笑公主?”姝儿眼中一闪,恍然道:“他们是情人?”
项辰点头:“据说司徒翊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领兵出征就将西北草原上的段氏鲜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平定了齐国边境之乱,姚闵爱其才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想要重赏他,司徒翊不要官位也不要财帛,只求姚闵将含笑赏赐给他。”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姝儿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哪里不对劲:“含笑是公主,又不是俘虏来的女子,为何是赏赐?司徒翊即便战功彪炳,也不过是一个臣子,明明该是他尚公主才对。”
项辰道:“姚闵有二十几个女儿,后宫妃嫔更是不计其数,含笑的母亲是云南白族的姑娘,在姚闵的后宫中地位低下,若非司徒翊当众向姚闵索要含笑,而柳若风更在之后将含笑列为百美图之首,这才让姚闵注意到这个女儿。”
姝儿问:“那姚闵赐婚了吗?”
项辰道:“据说当天晚上便将含笑送入了司徒翊的军帐之中。”
姝儿不能置信地道:“一个公主,就这样草草送人了?连个婚仪都没有?”
项辰冷笑:“他们这些草原胡人本就没中原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更何况在姚闵眼中,司徒翊的价值远高于含笑,莫说让他送一个女儿到他营帐,只要司徒翊能为他打胜仗,便是二十个女儿全都送了,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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