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朗跟在青冥身后进了屋,见青冥停在内室的门口发呆,于是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白染怎么说?”
青冥的目光紧盯着门板,神色有点恍惚道:“白染所言讳莫如深,也不肯跟我过多解释,还是先等他醒来再说吧......对了,今日有魔人在附近埋伏吗?”
星朗伸手替他打开了房间的门,示意他进去,说道:“有呐,被我发现之后很快就溜了,那人身手敏捷,我没能抓到,我问了姥姥,她说不可能是七孚宫的人,因为南境现如今全面封境锁城,七孚宫的人很难进入南境,就算能进来,也是有去无回。”
青冥附和地点了点头,朝房间内床上的唐九走去,说道:“我方才入南境时,发现守境魔兵跟先前相比增多了不少,听闻是为了严查七孚宫的魔人,就连流光岛上也多了很多巡防魔兵,确实不太可能是七孚宫的人。”
“那你此番出入魔域倒是挺顺利,竟没被南境魔兵抓到。”星朗佩服地看着他,又道:“对了,我还听姥姥说,七孚谷已经开始限制南境魔人入谷了,目前南境跟七孚宫之间的形势有点剑拔弩张,东境跟北境也出事了,你听说了吗?”
青冥来到床边,摸了摸唐九的手,发现不如昨日那般冰凉了,他问道:“东境和北境怎么了?”
星朗指了指唐九,说道:“听姥姥说,我们去七孚宫救他那日,北境派人从东境劫走了一个人,而当天晚上,北境玄殊岛上的落尘宫又遭到了东境人偷袭,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把那个被劫走的人抢回去……啧啧,你说我跟你们来一趟魔域,该不会要赶上魔族战乱了吧。”
青冥听完,眉头紧锁道:“星朗兄,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实在不行,你暂且离开魔域……”
“无妨无妨,我孑然一身四海为家,闲着也是闲着。”星朗看向床上躺着的唐九,说道:“我还等他醒来帮我找付闻呢。”
“他……”青冥犹豫着,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看他今天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你走之后不久,他就有了些许动静,像是说梦话似的哼唧了几句,应该很快就能醒。”星朗道。
“他说了什么?”青冥面露紧张地问道。
星朗回忆着,有些不太确定道:“像是在重复叫谁的名字,唐什么……”
“唐薪?”青冥问。
“好像是……”星朗观察着青冥的脸色,“唐薪是谁啊?”
青冥望着唐九缄默不语,星朗便知趣地不再多问,绕开话题道:“那个,既然你回来了,他就交给你了,我今儿个还有约,要出去一趟。”
“有约?跟谁?”青冥看向火急火燎跑出门口的星朗问道。
星朗回头摆了摆手,“害,一个老乞丐,他要送我丁香烟萝,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姥姥,就说我喝酒去了,走了兄弟。”
青冥正想问“丁香烟萝”是什么,可星朗已经跑没影儿。他缓缓地回头望向唐九,想到方才星朗提到的梦话,难免情绪波动难平。
他其实早已明白唐薪对于唐九而言应当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存在,唐薪像是根植在唐九生命中的一株盛木,自唐九幼年起便给予了唐九攸关生死的庇护、至亲至爱的关怀,即使他们两人中间分开了那么多年,但这棵树的根系早已深深地扎根于唐九心中的广阔沃土,任何人都难以撼动......
既然如此,那他突然出现在这两人之间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为何又偏偏跟唐九牵扯上了这么多不清不明的羁绊?
难道说一开始跟唐九结契是错误的选择?
青冥思想着,越发觉得头疼难忍,索性化身成青冥剑的模样躺在了唐九的身侧,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唐九身上逐渐回升的体温、感受着他缓和的呼吸声,渐渐地陷入了浅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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