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故事并不需要从头整理,柳含絮此时就觉得要整理出个所以然来会比较困难。如果没有首尾,一整段的故事难以表露出让村人们羡慕的情节,柳含絮来廊桥里读书,村里村外经意或不经意间都望见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果没有个妥实的首尾,柳含絮也不知怎么面对那些望着的目光。

刚迷惘的打量春风浮动,花浪簇拥,就发现四边一片空蒙,有一些不平凡的气氛从流水里飘摇过来。这廊桥之中清清历历的,柳含絮来读书也只是逸兴,谁还能记得有这么样不比寻常的传奇。柳含絮从廊桥看到流水,从流水看到廊桥,分别都不再是平日里的样子,自己也有些飘然起来了,下意识的摸了摸书本,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就像尘埃扑起中的残卷,凭空消失了。柳含絮就有些惊讶,不比寻常的惊奇,以至于忘了事情的首尾。柳含絮是来读书的呀!

现在倒是可以把读书的事情放下了,当下就是当下,廊桥却不比从前,许多的故事从枯草陋石里氤氲出来,又让流水里来的气息掩饰了过去。柳含絮觉得,现下最要紧的还不是找书去了哪里,而是看看自己倒底身处何境、去往何方。寻着来时的路却已经恍惚不清了,廊桥里似乎别有了洞天。是不是这就往前去寻寻看看?

柳含絮毕竟也是读了多年的书,人有诗书气自华,气自华,可当下一飘然,反而倒没有多余的主意,随波逐流容易,辨明方位就难,何况廊桥是常先生的廊桥,柳含絮只是来读书的,并没有多少知情的往事。只是记得听老人们说起,常先生来的那年,风骤雨急,水涨林偃,连廊桥都被淹没在水面下,毁坏严重。后来,常先生来村里定驻,帮助村里重建了廊桥。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村里人读书人少,没有更多关于廊桥的事情了。自曾常先生定驻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大的风,也没有那年大的雨了。现在,原本方正端庄的廊桥变得晶莹剔透,如舟行水上,轻灵异常。流水也不像是当下的流水,湍急了不少,急风骤起的,把岸畔给吹远了。柳含絮不仅没有记下了首尾,当下紧要处,还把随身捧着的书给弄不见了。这会儿要是遇见刚才的来人审问的话,谁还知道柳含絮只是个读书人!

情虚只是情虚,毕竟柳含絮还不到害怕的时候,只是惊讶。惊讶的是流水的声响渐渐清晰,刚才宛转如天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廊桥里的是个读书人吧?”

柳含絮不知道该怎么应,就简单的表露出恭敬的小心的情绪:“是。”

一时觉得有些空寂。柳含絮觉得应该进一步表露一些:“本地人,在学堂跟着老先生念过几年书。就是前面那个村,过了密林,就是村口。”

柳含絮想了想,就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春风絮起,花明柳暗,流水看起落,桥上枉凭栏。只因村里读书的少,故而来这廊桥里,借那方正处,捧书细读。”加完就有些后悔了,书呢?残卷呢?怎么能知道柳含絮真是个读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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