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静波

风过林响，风静林空。上次林响在什么时候？

村里的林子不多，却很密。风一过，嗖嗖的响应，听不准，也拾不起来。相传有人在林响的时候，在林子里见过许多魅影。当然，村里最有尊严的常先生断然予以否认。

常先生虽然不多言语，但在村里一直很有地位，方圆左近的村民也都按时按节来拜望。常先生一概都热情接纳。这里的典故风俗他都十分清楚。民风也纯朴。所以他对某些事情一直有清晰明确的判断，不会去捕风捉影。

有些时候常先生也会有看不准的时候，他会回去查一查历书之类。有时也会来学堂和老先生合意合意。柳含絮认识常先生，常先生也认识柳含絮。常先生通常都很有威严的样子，像风静后的树林。

村民遇到难题难解难事难处，除了自家商议外，也愿意知会一下常先生。毕竟常先生就是方圆左近唯一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连学堂的老先生也都敬让有加。

常先生来村里有年月了，柳含絮也只是听说老人们说起，常先生来的那年，风骤雨急，水涨林偃，连廊桥都被淹没在水面下，毁坏严重。后来，常先生不知怎么知道了村里这个所在，从哪里搬来了许多的木料，帮助村里重新翻建了廊桥，自己也在这里定驻了下来。不知过了多少年月。

自曾常先生定驻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大的风，也没有那年大的雨了。所以村里都对常先生尊敬有加。遇到灾荒流离的难处，常先生也时常接济接济，大家都念着他的好。

常先生来的时候具体是哪年，好像没有人还记得。连学堂的老先生也记不住。只是老人们还能说起，常先生来的那年，风骤雨急，水涨林偃。其余就没有人还记得了。村里人读书人少，记性都不如别处。风过林响，风静林空，一会就平静了。

常先生也许是清静惯了，不知什么时候从别处传来了什么声响，有人发现常先生身边多了个精灵的小后生。有时候在常先生身边待几日。有时候又不知所踪。常先生也没有特别声明，大家也都见惯为常。大概是远房拜访的亲友，也未可知。毕竟常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谁也不会问这些细致的琐事。后来小后生长大了些，就去了村外，当然大家也猜测，因为之后常先生又一个人定驻了。

跟着常先生久了，自然也有些豪气、灵气、壮气、英气，那后生自然也就出息了，去世面上闯荡一番那。自然这样了。大家都这么认为。柳含絮也这么想。至少书上都是这样写的。这样的故事才是书上的典故。

柳含絮并不常去常先生那。常先生经常和学堂的老先生合意，认识柳含絮。柳含絮也认识常先生。有些时候就是一种默契，大家都在默契之中，意在行先，未言先明。

水自然而然的流过去，把许多的辙痕影迹都宛转起来，平平常常的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