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夫跟孙月来到了孙家,杂草丛生的院落,目及所至一片破落,张主夫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孙月把张主夫和张宝仁安排在自己爹爹的房间暂住,没有过多停留只是交代了几句,把空间留给了张家父子。

张主夫看着昏迷中的儿子,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轻轻撩起被子,看到儿子身上的片片青紫,即悲愤又无可奈何,不知自己为儿子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孙月把今天发生的事跟王烨之简单说了一下,王烨之听的是大为震惊。惊她居然能够化险为夷,更惊她如天方夜谭的军令状。

王烨之毕竟是孙月来到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信赖和倚仗的人,孙月的坦诚相待,让王烨之第一次有初为人夫的感觉。

“你先吃点东西吧!”王烨之依旧做了碗稀粥。

这时的孙月也不讲究了,直接吃了起来。“居然不是米,这个是什么粥啊?”孙月喝了一口,便端详起来。

“家里没有米了,这个是黄豆。家里唯一的一点粮食了。”王烨之无奈的说道。

这确实是孙月的疏忽,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有点应接不暇。“这个不怪你,是我不好。我这有四两银子,你拿着一会出去买点粮食。最近张主夫住我们家,多买一些。”孙月边吃边交代着。

这黄豆煮的粥真是让她难以下咽。“烨之,这黄豆你们平时怎么吃啊?煮粥还真是不好吃。”

王烨之支支吾吾的答道:“黄豆~这~一般都是牲畜吃的,因为便宜所以我才多买了一点。”说着还不时的抬头瞟瞟孙月,怕她突然暴起。

“什么?”孙月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吓的烨之往后退了退。

片刻后预想的拳头并没有打向自己,只见孙月在盯着碗想着什么。

“那这里的人们平时不吃豆腐吗?豆浆也不喝吗?”孙月好奇的问道。

“家主,什么是豆腐?”烨之小声的问道。

孙月被这样一问不怒反笑,拍桌而起,激动的抱着王烨之道:“烨之,太好了,你简直是福星。我知道用什么挣钱了。直到刚刚我还发愁该怎么挣钱。我们可以做豆腐,卖各种豆腐料理。黄豆这么便宜肯定能挣钱。”

“我是福星!”王烨之被孙月夸了,蒙圈中只记住了孙月说他是福星。

此时院外一个声音响起,“你个天杀的,孙月你这个逆女给老子滚出来!”顾力新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他在县城富户赵家做短工,最近赶上赵老家主办寿宴便住在了赵家。忙完了便紧着往家赶,谁知刚进村便听说了孙月的荒唐事。卖地,进衙门每一件都让他无地自容。

孙月一听是自己的便宜爹爹回来了,赶忙上前迎接。谁知迎接她的是一顿乱揍,孙月被追的满院子乱窜。

顾力新气喘吁吁的坐在门槛儿上,对孙月真是恨铁不成钢,怪只怪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爹,您先消消气。听我给你说…”孙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顾力新听完大为震惊,怒吼道:“你怎么能干这种伤天害理了事,地也没了,你难道要让我们去喝西北风吗?还有什么破军令状,你去偷还是去抢啊!”

“爹,您先别激动。如果我不这样说,那张家人肯定不会放过我,难道您想让我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吗?”孙月说道。

顾力新掩面而泣,半晌后拉着孙月的手说道:“女儿啊,爹这里有二两银子你都拿着,赶紧跑吧!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

孙月看着满脸沧桑的顾力新,于心不忍道:“爹爹,你放心。经历了这些我也懂事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混蛋了。而且我已经找到挣钱的路子了,以后我一定把这个家撑起来,而且会越来越好。”

顾力新以为自己幻听了,自己不成器的女儿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改过自新了?自从我们被赶出家族起,你就变得越来越混帐,爹爹我真是不敢相信。”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被赶出家族!”孙月念叨着,旧事闪现在脑海中。

孙月的爹爹自小与那早逝的娘亲定亲。在他15岁时便嫁到了省城官家孙府,本是一段佳缘。谁知在爹爹生下孙月时,娘亲便意外去世了。

没有了娘亲的照拂,父女俩在孙府过的日益艰难。自己也渐渐变得顽劣起来。平日里跟狐朋狗友一起打架斗欧,后来又染上了赌博,因为这没少挨打。

直到后来,偷偷拿了孙家的地契,一晚上输掉百亩良田。

孙老家主震怒,把孙月打的半个月没下来床,她们父女俩也被驱逐出了孙家,孙月也从孙家族谱中除名。

后来父亲便带着她颠沛流离,定居在了这个小小的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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