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怀廉也败下阵来,沉着脸走了,倒是没放什么狠话,只是那表情,难看的像被挖了祖坟,眼神冷的犹如跟山上的猎物对峙。
许家这俩兄弟一走,热闹也就散了,众人还挺遗憾的,见许怀义拎着水桶要走,这才想起跟着来的初衷。
看热闹是顺带着,重点是打听事儿。
“怀义啊,你院子里拴着那头骡子是你的不?”被推出来问话的人叫徐德寿,四十来岁,长得瘦小精干,是许家村村长徐德福的兄弟,在看热闹的一众人里,算是最有身份的,由他开口,也不怕得罪人。
许怀义念着过后还得徐村长帮忙,所以对徐德寿很是客气,一声“徐三叔”喊得也很亲热,“是我买的。”
没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其他人虽说已经猜到了,但人家正主当面承认,还是不免有些震惊,心里更是酸不拉几的难受起来。
许怀义见状,心知肚明,笑人无、恨人有,人之常情,并不需要放在心上,等你站在他们再也够不到的高度时,就不会如此了,只有仰视羡慕,甚至崇拜。
徐德寿见识多些,家里条件也不差,倒不至于去酸,不过好奇是肯定的,“怀义啊,你既喊我一声三叔,那叔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之前从老宅搬出来,是分了银子?”
许怀义自嘲道,“我哪有那福气?净身出户,不过我也不怪爹娘,谁叫我是顾家的上门女婿呢,当时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我跟许家再没半点关系,又咋能再分许家的家产?之前,是我年轻,也是窝囊,撑不起门户来,又舍不下那张脸,这才赖在老宅没走,现在……不走不行了。”
言外之意,被撵出来了。
其他人听的唏嘘,也不由想起许家和顾家的那桩婚事来,既让人羡慕,又让人不耻,一时间,心里平衡了许多,居然不酸了。
徐德寿拍拍他的肩膀,“好男不吃分家饭,你现在能想开,那将来肯定差不了,就是现在,这不就出息了么?大骡子都买回来了,多少银子啊?”
许怀义坦坦荡荡的道,“八两!再架上马鞍、脚蹬子、车架子啥的,拢共花了十二两,您老见多识广,觉得这价儿值不值?我也没经验,就怕买贵了,让人坑……”
他言语诚挚,把徐德寿给捧起来。
徐德寿面上有光,说话就亲近了几分,“值,这银子你花的可不亏,我刚才站院墙那儿瞅了,这骡子买的好,老话说,长脖骡,长尾马,见了就买下,准错不了,千万别买那腰长腿细的,一老不成器……”
许怀义听的认真,不时点头附和。
徐德寿说过瘾了,才问出其他人最感兴趣的问题,“你既没从老宅分家产,那这么多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许怀义凑近一步,低声道,“实不相瞒,徐三叔,我在山里挖了棵人参……”
徐德寿惊诧的脱口而出,“咱这山里还真有人参啊?光听老人们说,咱也没见着过,你小子这运气可够好的……”
许怀义可不能给自己拉仇恨,见其他人又酸意上脸了,当即作出一副落寞又哀痛的表情叹道,“啥运气好啊?徐三叔,您说这话,不是戳我的心口窝吗,我要是运气好,能落得这步田地?唉,也就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这心里又奇异的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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