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站在慕家门口,寒风刮在脸上,像是能隔开皮肤。
慕梓寒拢了拢披风,眼儿望着马车越行越远。等到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哈了口气,准备回去。
“梓寒。”
身后是凌乱的脚步声,慕政的官服还没换,急匆匆的从马背下来,双腿被冻的麻木,要不是身后有人扶着,他得摔一跟头。
“殿下呢?”
见他如此狼狈,慕梓寒温柔的笑笑:“刚走。”
两个字,就让慕政不好了。
“我刚得了信,急匆匆往回赶,怎么殿下就走了?”
“你不知道拦着?”
他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呢。
通政司的同僚不知道内情,只知道慕梓寒在家耽搁半晌没去澄园,就让太子亲自去找了,直言他好福气。
好福气个屁啊。
慕梓寒:“知道殿下要见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爹怎么还不快追?”
她绝口不提,一炷香前,阿无禀报。
【估摸着老爷已经往回赶了。】
前一秒还在心绞痛的男人站起来。视线只在慕衍身上停留片刻。
【孤就不多留了,还得赶回去吃药。】
慕政环视一周没有看见管家,他听说殿下震怒了,本来想问问管家来龙去脉,心里好有底。
但没见着人,又不敢耽搁去训斥慕梓寒,他只能急匆匆的又往澄园赶。
可去了澄园真的能见到周璟?
不能。
他连澄园的门都没进。
喜公公居高临下的抬着下巴:“慕大人?”
“是我是我。”
慕政笑的像朵菊花:“今日府上招待不周,我特地来向殿下请罪的。”
“既然有罪,那就跪着吧。”
地面上是厚厚的一层积雪,慕政不能想象,他跪下去会有多冷。
“这……”
喜公公瞪过去:“怎么,慕小姐跪的,慕大人跪不得?”
能一样吗!
慕政心里还挺委屈。
自己的女儿难不成还不能教训了?
太子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可这种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
他有埋怨,喜公公只会比他更多!
慕政这种人他一点也看不上,甚至迁怒嫌弃!
“慕大人明知慕小姐要给殿下抄写经书祈福,却故意阻拦,你安的是什么心?”
“没……”
被打断。
“殿下昨日高烧不退,是带病去慕家的!要是出个好歹,是要连诛九族的!”
“这……”
继续被打断。
“你可知,你是谋害储君。”
这一通罪责吓得慕政像条狗一样扑通跪地。整个膝盖陷入雪里,他被冻的面目狰狞。
“我不敢,我如何敢。”
“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是梓寒她……”
喜公公没空听他废话,直接关了澄园的大门。‘砰’的一声,带动一阵风。
可他越是这样,慕政越不敢起。
澄园是偏僻,可也不是没有路人经过的。
慕政头顶乌纱帽,是显眼的存在。
“这当官的,怎么跪在地上?”
“嘘,这是太子住所,想必是此人犯事了。”
慕政怕被认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连忙用袖子挡住脸。
很快,有人在他身边跪下。
他探出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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