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刚循声而来,便下意识将她抱了个满怀。
似是受不惯这样的亲热,他盛着寒凉的凤眸往怀中扫去,就这一眼,他便顿住了。
只见,刚才还鲜活的人儿,此刻却半死不活地倒在他怀中,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磋磨和委屈,就算还晕着,小脸仍旧苍白如纸,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还未干涸,眉心也似乎是皱着的,要不是呼吸尚在,凤栖梧还以为她已经被欺负死了。
许是觉着她可怜,凤栖梧并没有将怀里的麻烦东西丢出去。
“说,你刚才做了什么?”凤栖梧侧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已经呆滞的温宁婉。
他音色漠然,可潜藏的戾气却在空气中肆意翻涌。
即便温染颜是个探子又如何,明面上她是他唯一的夫人,那便是他的人。
他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来欺凌磋磨。
温宁婉后知后觉地抬眸,便见他目光幽冷如刀,像是在生剜她身上的血肉。
她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平日里被娇养的骄纵了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这样煞气可怖的人儿?
怪不得爹娘对凤栖梧如此忌惮,真就是恐怖如斯。
温宁婉被吓得腿软,再也维持不住相府嫡女的仪态,她哆哆嗦嗦道:“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看看晕倒的温染颜,再看看煞气凌冽的凤栖梧,吓得整颗心扑腾扑腾,手心里也汗津津的。
她刚才也不过是想在温染颜面前立规矩而已,就说了几句重话,连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她实在想不明白温染颜怎么就突然晕倒了,还恰巧晕倒在凤栖梧怀中?
温宁婉第一个反应是,她装的。
可看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温宁婉觉得就算是装的,也不可能装的那么逼真吧?
不会是生了什么重病,想赖人吧?
“凤大人,我真没有对她如何,我刚才只是对她说了些寻常的话罢了,谁知,她就突然这样了。”温宁婉白着小脸,极力辩解着:“……妹妹的身子本就弱,兴许是染了什么病,凤大人快去为她请大夫吧,可别给生生耽误了。”
温宁婉作为相府嫡女的高傲,在凤栖梧冰冷的注视下尽数瓦解,此时,她就如怯弱胆小的鹌鹑,瑟瑟不停。
只盼着凤栖梧千万别发难,赶快回去请了大夫才好。
“是吗?”凤栖梧撩了撩眼皮,轻飘飘的落下一句:“可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跪下”……”
温宁婉怔然,呼吸一窒。
那些话都被凤栖梧听了去?
她本就害怕,如今更害怕了,天下人谁都知道凤栖梧性子乖张狠辣,最是记仇,她大言不惭叫温染颜跪下,不就是也将凤栖梧的脸面狠狠踩了下去吗?
他今日若是计较起来,甭管她是不是相府嫡女,只怕怎样都讨不到好。
“我,我……”温宁婉对上他那双墨一般沉冽的凤眸,紧张加上惧怕,让她一下就哭了出来,泪水糊花了妆容,真真是狼狈不堪。
凤栖梧垂下眸,冷漠地看着。
旁人的惧怕,原是这样的啊……
就仿佛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身子瘫软的再也起不来,连话都说不明白,跟温染颜游刃有余的模样还真是不同,哭得也比她丑多了。
“无用的脏东西。”凤栖梧嫌弃地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听着这羞辱之言,温宁婉悲愤交加,可因为忌惮害怕凤栖梧,她如何都不敢出言反驳,好在这会儿温丞相也赶了来,温宁婉如同等到了靠山,哭得愈发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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