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夫人自刎倒地,顾旸、苏见黎、徐濯埃飞身上前,相救不及。

顾旸此刻虽然体力恢复,腿还是伤着,却几乎是如猎豹般扑过去的,一时腿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只见单夫人一双血红的手捂着脖子,整个上半身颤抖起伏,两只沧桑美丽的眸子却忽然射出灵动的光,望了如雁一眼,流下几滴泪,闭眼气绝。

如雁突遭变故,呆在原地,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放声叫着娘,大哭跑来。

顾旸等三人正忙着看视单夫人,忽听旁边一声闷响,转眼看去,却是春桃撞墙而倒,当即身亡。

“小贼!再不出来,本官可要放火啦!”窗外单裳庄大叫道。

顾旸悲愤至极,一剑刺破窗户,右腿一蹬,从玻璃之间涌身跃出。徐濯埃抱起如雁,跟苏见黎紧随其后。

青远的天空之下,单裳庄挥鞭纵马,立在苍白的日光里。身后是乌压压的骑兵、步兵,少说得有千百人,拥挤地充斥了整个府苑,把那奇崛的假山、盎然的绿植、璀璨的菊花、清美的水潭,都衬托得一文不值。

顾旸等四人跳出膳厅,远远地立在单裳庄的军马之前。顾旸扶着徐濯埃的右肩而立。

“小贼!”单裳庄喝道,“把我孩儿交出来,否则,乱箭穿身!”

如雁见了爹,大叫道:“爹爹救我!”

“他逼死了你娘,他不是你爹。”苏见黎冷冷地道,“他是一头恶魔!”

如雁生气地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爹!”

苏见黎道:“等你长大,我们会告诉你为什么。”

徐濯埃道:“顾兄,如今怎生是好?”

顾旸笑道:“苏小姐、徐兄,你们是要死的单裳庄,还是活的单裳庄?”

二人听了,都迷惑不解。

徐濯埃讶然笑道:“顾兄在说笑话罢?如今你我已是生死存亡之际。”

顾旸道:“你们且说,是死的单裳庄好,还是活的单裳庄好?”

徐濯埃道:“于他,自然是活的好。于我们,那自然是死的好。”

“不然。有时候人活着,也未必强过死了。这可是徐兄你说的。”顾旸微微发笑,笑容中竟有些哀伤,“单夫人之仇,我们无论如何也报不了的。那狗官贱命一条,便是十条,纵然抵得回她的命,又怎抵得回那些被糟蹋的华年?”

徐濯埃一愣,道:“顾兄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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