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和姜煜为防追兵,一宿未眠,一直在赶路。
临近天亮时,二人抵达一座大山脚下。
这座山是王城的屏障,即便是官道也崎岖难行,大山险要之地设有一座关隘,驻有重兵。
一般而言,驻有重兵的关隘不是王城那种疏松的防务可比,燕云和姜煜一合计,决定绕道北上。
姜煜作为诸侯王,对大虞山川河流的了解更胜燕云,在他的指引下,二人下马后在密林中开出一条通道,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竟真找到一条可通行人的山涧。
直到中午,人困马乏且饥肠辘辘时,二人才走到山脚。
燕云打了一只麂子,在裸石上升起一团火,以作食粮。
吃饱之后,二人捏土为炉,插草为香,结为异姓兄弟。
在燕云的告知下,姜煜才知道自己被羁押大半年里,大虞竟发生了这般多事,一时激愤非常。
“究竟是什么人在祸乱朝纲,觊觎我大虞的天下?”姜煜咬牙切齿,恨恨而言,“此仇不共戴天,本王定要将之揪出,千刀万剐!”
“难道不是你的亲哥哥姜宙作恶?”燕云冷然道。
“云弟家破人亡,实为我大虞之不幸,为兄痛心疾首,然则,此事绝非我兄长所为!”姜煜解释道,“我那兄长身体孱弱,为人偏于狭隘,但自幼习文,对朝中有功之臣或有打压之举,以固王权,但绝不会自毁社稷!”
“庞羽本是一佞臣,却被姜宙奉为太师,兄长如何解释?”
“云弟太年轻了,没有真正接触仕途,庞羽被奉为太师,无非是为了平衡而已。”
“那大王的近臣吸魂夺命,奇人为祸人寰,又该如何解释?”
“本王不知,但魑魅魍魉,终不长久,定有水落石出之时!”姜煜意气勃发,“本王返回北临后,定要昭告天下,竖起清君侧的大旗,相邀奇人异士,挥师入王城!”
“云弟,随为兄去北临吧,以云弟的一身本事,定可立下不世功勋!”姜煜越说越兴奋,好像已经入主王城一般,“事成之日,为兄不但恢复云弟武威将军和镇国公的封号,还将封你为并肩王,分封土地,成一方诸侯!”
燕云淡然一笑,问道:“兄长这是要取代大王吗?”
姜煜毫不掩饰,笑道:“这是自然,我那哥哥既无统领天下之才,自该禅让于本王!”
燕云叹息:“就怕兄长返回北临后,自顾不暇,大事难成。”
姜煜一甩袖子,不悦道:“云弟何出此言?”
燕云道:“大虞西有羌人进犯,朝廷不思破敌,反而大举剿杀南蛮,北临与戎接壤,恐亦有大事发生。”
姜煜就像被当头淋了一桶冷水,隐隐觉得燕云所言有理,在一块大石上踱来踱去。
燕云问道:“若戎人南犯,兄长可有良策?”
姜煜摇头,道:“北临乃苦寒之地,自保已是勉强,若想举兵南下入王城,倒是难了……”
“兄长勿忧,还是先找出路要紧。”
“呵呵,出路已经不远,云弟不是外人,随本王走。”
到了黄昏时,二人已经走出大山,姜煜一直在前方引路,走的也不是官道,而是七弯八拐,似在顺着重重大山而行。
这时,一座大宅院突然出现在绿树掩映之中,若不细看,还难以发现,最古怪的是附近既无村落也无耕田,更无寻常百姓居住,单门独户,显得很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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