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常常给知了说学校的事,说外面的事。某某又打架啦,某某在宿舍楼下插满鲜花蜡烛告白啦。今天又认识了什么人。知了喜欢听,少女的心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幻想。阿豪把经历过的每件事讲出来,加上他戏曲般的嗓音事情往往变得很有趣。

“我还想到国外去,认识很多朋友,去富士山看樱花,去加拉看瀑布,还有塞纳河划船。知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还有奶奶。”

知了的心瞬间跌落。他放不下梦想,她离不开家乡。离不开奶奶。就像村头的那条河横在他们中间。即便满心欢喜奔向彼此。洪水涌来,也只能远远看着。

“我有事,改日再说吧。”知了挂了电话。带着蛮子和愉悦匆匆出门。

三人挤上客车,愉悦好奇的目光东张西望。知了提醒他好好抓住扶手不可乱跑。

咳,面前的金发女孩转过身,墨镜下,隐约能看见刀子般犀利的眼神。愉悦吓了一跳。想着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想离这女孩远点,无奈车上人多,无处可去。他向知了看去,隐约能看见知了的脑袋。金发女孩一提肩带,漠然转过头去。

浓烈的熏香在车厢散开,愉悦捂着鼻子,毫无疑问香气是从面前这金发女孩身上发出来的。鼻子发痒,空气也变得稀薄。周围的人习以为常,并无任何反应。

阿嚏!愉悦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大喷嚏。金发女孩伸手一抹裸露的肩。摘下墨镜,丹凤眼里满是杀气。转身,红高跟一抬。愉悦一声惨叫,捂着裤裆蹲下去。

“臭流氓!”女孩一声怒喝,全车人立刻精神了。怪异的看着两人。愉悦的脸颊滚烫滚烫的,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女孩。

“装什么纯?自己做的丑事还不承认?臭不要脸的!”

“我没做什么,就碰了你一下……”愉悦说着,被女孩直勾勾盯着,车上人又多,女孩侧着身子怒视他。愉悦双手慌乱的不知往哪里放。手刚垂下,划过女孩,屁,股。女孩又羞又怒,车里有人捂着嘴偷笑。

“你说!碰哪里了!你还说!你还有脸说!还对我脖子吐口水!你还摸我!”

愉悦的脸挨了几巴掌,怯懦的看着女孩。“我怎么看着你有几分眼熟啊!”女孩说着正要走近细看。

知了赶紧挤过来给女孩道歉:“不好意思,小姐姐,这是我哥,他傻,这儿有问题。”知了指着脑袋,拉着愉悦离她远些。

“哟~傻子还知道调戏美女?我现在就报警了!”女孩不依不饶,伸手推了知了一掌。

“他碰你哪里了?真是得理不饶人!”知了也来气,“不就碰了一下肩,看你娇贵的,还坐什么车?待家里不好了?”

“你骂我!你算什么东西!”女孩怒火冲天,红着眼,揪知了的头发。知了力气大,推开她的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我也不是好惹的,别乱撒泼。”

车里的人很默契的挪开一点距离,谁也不敢擦手。蛮子挤上前骂:“坏女人!不准打我姑姑!”

纠缠了一会,女孩跌落在地,气呼呼的捋捋蓬乱的头发。怒道:“等着,等着!你们出不了这车!”说完掏出手机,哭哭啼啼的喊:“亲爱的,你快来!我被人欺负了。呜呜!”

知了心里不由忐忑,拉着蛮子和愉悦下了车。“快走!”

“站住!有种别跑!你们跑不了的!”女孩追下车,高跟鞋后跟掉了,她气恼的一跺脚。咬着牙蹲下身,“疼死我了!”

蛮子很开心,蹦蹦跳跳的跑着。“姑姑,我们打架了,还打赢了。哈哈!”

“有什么开心的?你小子。”知了捏捏他的脸。“要不是她推我,我倒不至于和她较真。”

“低调点。咱买了东西就回去,知道吗?”

愉悦揉揉脸,还是想不明白。“那女孩为什么打我?”

“你呀!真是活该!以后离美女远点呗。”

“还是你和李诗语好,还有忆香都不打我。”愉悦说。

蛮子白眼一翻,笑道:“那是你傻,人家依着你了。”

知了听他这一说,心里瞬间来气。举着手里的包就打。“你还说,都是你害我们早早下车,你还王八羔子一样装纯!人家第一次都白眼给你了,你还站人家身后,你不躲?你不走?你就色胚!”

愉悦捂着头,一边躲一边嗷嗷叫。蛮子拍手叫好:“姑姑打他!打得好!”

“她也没叫我走开啊?”

……

知了听着他的话差点气绝身亡。三人早下几站,连奔带跑往广场赶。

广场对面有一条胡同,胡同对面就是商业街。一条马路,一条胡同两个世界。胡同这边高楼成林,大楼外挂满各种商业牌子。青年人大多这这一带集聚。胡同另一边,各种小吃杂货挤满小小的街道。商店小巧陈旧,吃穿用品应有尽有。老人小孩来来往往。成排的小摊,爆米花的香味和卤肉的香味交织在上空。蛮子觉得亲切急了。

“姑姑,我要吃唐人,我要吃爆米花。”蛮子噘嘴,撒娇最好用,一次不行就两次。知了也惯着他。

“自己吃,自己拿。”

唐人,爆米花,辣鸭头。钞票是哗哗往外流。“奥特曼!姑姑!”蛮子停在摊前不走。摊主也识趣,一个劲的往蛮子怀里塞。

“便宜了,便宜了!批发价。给孩子玩。”

“你呀!”知了捏捏蛮子的脸。“早知道就不让你出来完了。”

“愉悦大块头,你蹲下来。”

愉悦蹲下,蛮子就往他嘴里塞东西,边塞便问。“大哥哥真好。大哥哥喜欢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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