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苏美人已经进宫。”安礼看着在龙案后奋笔疾书的沈言酌,舔了舔唇,“皇上要不要······”

“研墨。”沈言酌笔下未停,安礼知道皇上定是因着昨晚的事生着气呢,便不再多言,添了些水在石砚中,静静地研着。

一阵寂静之后,沈言酌忽然开口,“她如何了?”

安礼一愣,笑道:“娘娘已经到了引月轩,等着皇上揭帕子呐。未得皇上您吩咐,嬷嬷也不敢随意伺候着梳洗更衣。”

安礼看了眼沈言酌笔下临摹到一半的字帖,今日的奏折早已经批完,且今日是苏美人入宫的日子,谁也不会没眼力劲儿的在今儿来烦皇上。

哦?

眉峰一挑,看着桌案上的折子、笔墨都被收拾整齐,倒是眼下这幅帖子,看起来很是多余。

沈言酌将笔一撂,“摆驾引月轩。”

安礼立刻放下手中的墨条,急忙应了声,立刻去传了御辇。

苏宁安温顺的坐在床上,身子挺得直直的,不敢有丝毫松懈。

郑嬷嬷恭敬的站在一旁,轻声道:“娘娘再等一等,皇上定是有事耽误了。”

隔着喜帕,郑嬷嬷看不到苏宁安的表情,但想到前些日子被皇上在宅子里娇养着,如今却坐在这里大半个时辰,娘娘心中难免不舒服,若是带着气,反倒不好了。

遂又道:“本来宫妃只要在寝宫等着皇上翻牌子就好,这揭喜帕从来都是没有的,也只有在皇上大婚时才有。”

“真的?”

本来今日就很紧张,又得维持着姿态,腰都要酸了,等了又等,皇上还是不来,苏宁安的确带了些气。

但听着郑嬷嬷如此说,心头的气反而消了些。

“自然是真的。这喜帕虽非正红,但毕竟会被外人看着,皇上也不好太过分。”

“小姐,不对,娘娘,这屋子有种味道,淡淡的,酥酥麻麻的,真好闻。”

“是啊,我也闻到了。郑嬷嬷,可是点了什么香?”苏宁安话音一落,翠竹也好奇的看着郑嬷嬷。

郑嬷嬷却是一笑,开口又更多了几分恭敬,“皇上特意让人用花椒的花朵碾成花粉,整整齐齐的将寝殿涂了一层,花椒芳香、温暖,又多子,可见皇上对娘娘的宠爱非同一般。即便是皇后······”

郑嬷嬷说着压低了声音,“也没有如此待遇。”

如此听着,心中一跳,又听翠竹惊讶道:“娘娘,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椒房之宠?”

苏宁安面上又立刻红了起来。

几人正说笑着,却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苏宁安又立刻敛了神色,叫自己端庄起来,只是面上的粉红迟迟未能退去。

随着脚步声走近,“砰砰”的心跳声越发的清晰。

“皇上。”郑嬷嬷福了福身,将喜杆递给沈言酌,带着翠竹退到了外殿。

一时间,寝殿内除了红烛微微晃动,以及偶尔响起的“噼啪”声,再无任何声响。

苏宁安紧张的咬着唇,就连一呼一吸也分外小心了起来。

沈言酌站在几步之外,看着身着宫装的苏宁安。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那样娴静,如同盛夏时节湖中盛开的芙蓉花。

她孤身一人进宫,却要面对他的妻妾们,有那样的担心,又有什么错呢?

她的担心并非不对,他又为何要同她置气?

更不应在这样精挑细选的日子冷着她。

如此想着,眉眼习惯性的冷意在不知不觉间散了去。

沈言酌提步上前,坐在苏宁安身边,缓缓挑起喜帕。

红烛摇曳,映得房中暖意融融。

苏宁安面上透着粉红,如同落在雪上的一瓣桃花。

沈言酌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入怀,直到她的身子完全嵌在他的怀中,方才收紧了手臂,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肯外显的温柔,“安安。”

苏宁安面上的粉红又深了些,依然乖巧的环住沈言酌的腰,撒娇道:“皇上怎么才来?臣妾一直在等您,腰都酸了。”

沈言酌忍不住笑开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大掌顺势揉着她的软腰,“都是朕不好,下次不会了。”

苏宁安这才移了移目光,忍不住圆瞠着眸子,瞧着满目的红,虽不若正红深邃,却更加温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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