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愣,随即骇然大叫:“我操,这是啥鬼东西?”

陆北辰见状连忙大喊:“赶紧动起来,这是叮死牛。”

说话间,他已迅速取出艾草粉,点燃朝那团黑雾熏去。

三人曾经在岗岗营子插过队,自然知道“叮死牛”是什么玩意。只不过,那会儿他们没见过规模如此大的,所以胖子囫囵间没认出来,这才骤然慌乱。

经陆北辰一提醒,胡胖二人立时反应过来,纷纷有样学样。

“叮死牛”其实就是草蠓,东北话也叫小咬或墨蚊。

这种蚊子,好似一架架装备精良的微型战斗机,成群结队的行动,片刻之间就能把一头活生生的大牯牛吸成牛肉干,因此才有了“叮死牛”的名号。

一般而言,白天日晒雨淋,是看不见这种蚊子的。

它们都是在傍晚活动,只要被咬一口,就有可能丧命。

因为,它们身上带有一种叫做荒原流脑的传染疾病。

在三人齐心协力的招呼下,不一会儿就稳住了局面。

“这鬼地方的叮死牛也太他妈多了,至少以万为单位。”

将蚊群全部驱散后,胖子仍有些不爽,兀自骂骂咧咧。

“有个词叫腐草为萤,这里是大草原,叮死牛多很正常。”

陆北辰随口回了一句,这点小小的波折,他还没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想要吃倒斗摸金这碗饭,就不能期望一片坦途。

“胖子,你丫就知足吧。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得有相应的觉悟,就刚才这点小危机,根本不值一提。”

老胡也随口搭了一句,他的心理素质显然比胖子要好些。

胖子没好气说:“老胡,你真没意思,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我好歹也在乡下插了七八年队,啥苦活累活没干过?要论吃苦精神,我可不比你差。”

老胡立即反驳:“你那点苦算什么,我当的可是工程兵,在昆仑山成天挖洞,一天挖十几个小时,全他妈是重苦力活,比你丫在乡下看庄稼艰苦几十倍。”

“你俩也真够闲的,这也拿出来攀比,跟小孩儿似的。”

陆北辰看着喋喋不休攀比谁更艰苦的两人,不禁一脸无语。

“没有没有,我们可没有攀比,就是稍微忆苦思甜一下。”

“没错,伟大领袖的诗里也写了,忆往昔峥嵘岁月。”

“要我说,你俩就是瞎哔哔。吹牛归吹牛,都看着点脚下。”

如此这般,三人终于在第四天穿过荒草甸,来到一片荒原。

抬目远眺,荒原远处出现两道黑线,犹如两条大黑鱼的脊背。

“那里应该就是炕沿子山,咱们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陆北辰抬手一指,面上浮起一抹喜色,随即取出地图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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