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丽喊着,伸手攥在安隐耳侧那一把层次比较短的头发上。

安隐耳后整片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安隐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商危成让夏钿给她理了一个下午的发型,如今被方丽死命扯着,恨不得要把她头皮都扯下来一样。

用力之大,让围观的人群啧啧感叹。

“这还是亲生的孩子吗,自己女儿的头发这么薅啊。”

“没看见孩子脸上还受伤了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方丽本来情绪就不稳定。

如今被围观的人一议论,愈发恼羞成怒。

甚至还习惯性地伸出手,二话不说就朝安隐的脸上掴——

被横空伸出来的手阻止。

映入眼帘的先是黑色的西装袖。

袖口还有高档银色袖扣。

白天见过的,一样的装束。

安隐傻了一秒。

眼睁睁看着制服般整齐有序的男人,横空出现在她学校门口的小店。

他的人,他的装束,都是她很陌生的范畴,可就是这样一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出现在她熟悉的生活区域里——阻止她早已习以为常的来自家人的折磨。

商危成没了白日里的玩世不恭。

一脸厌恶,松开方丽的手,甩到一边。

一个眼神都没给方丽,只留下一句:“我是孩子舅舅。”

“今晚去舅舅家过。”

方丽哪里见过商危成,本来还想发飙,结果一看他的气度,马上怂了。

一个字都没有说,只一脸好奇打量地看着眼前男人的着装用度。

她当然也是看不懂。

逼仄的小店本来就不大。

人烟鼎盛,环境火热。

安隐捂着自己的脸。刘海挡住了她看商危成的视线。

他也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只看到她手背上,密密泛起的水泡。

他不再等她回答。

握住她手腕没有受伤的地方,高高身子,割开拥挤的人潮。

牵着她上了门口那辆清凉洁净的劳斯莱斯车。

“嚯,这小姑娘的小舅舅真有钱啊。”

虽然是京北这样藏龙卧虎的大都市,但是像劳斯莱斯这样的豪车,也不算满大街常见。尤其是这样的高教园区,还是普通人居多。

“就说小姑娘气质挺好的,那女的下那狠手真的不像是亲妈呢。”

“不过这也差得太大了吧”指的是商危成和方丽的差距。

“谁说得准呢,”又有人道,“现在不是也有很多医院抱错孩子的么……”

-

人群后面的议论声,被劳斯莱斯隔开。

安隐和商危成都没有听到。

上车后安隐就一直捂着自己的脸不说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安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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