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猛地停步。
“小妹,为兄的事你不必多管。你若不愿待在国子监,为兄这就修书一封回府,着人来接你回去。”
温霓禾未曾见过兄长这般辞色,怔愣愣吓在原地。
沈知韫冷嗤一声,拉着赵徽鸾折身回学舍。
路上,她同赵徽鸾说起沈之瑶同温言的事。
“上元节那日,瑶姐姐去庙里给已故父母点长明灯,不想,温言一见瑶姐姐,惊为天人。”
“他寡廉鲜耻,一路尾随至我沈府,打探瑶姐姐的事儿。家丁将其挡在门外,温言见我出来主事,只得将捡到的玉佩托我转交给瑶姐姐。”
赵徽鸾扬眉笑问:“只是为了还玉佩?本宫不信。长眼的都瞧得出来他对你瑶姐姐是什么心思。”
“诚然,我也不瞎。”
“后来我把玉佩转交给瑶姐姐,瑶姐姐听说那登徒子是温阁老之孙……诶?崇文阁?”
沈知韫一见藏书楼,眼睛都亮了。三步并作两步往阁里走。
她来国子监的一大用意,便是冲这天下藏书第一的崇文阁。
“婉婉,话不能说一半,你……”
赵徽鸾慢吞吞跟在她身后,一脚踏进崇文阁,人还没走进去,沈知韫突然折身回来。
她一手挡住赵徽鸾的眼,一手掐住赵徽鸾胳膊,将人往外带。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
赵徽鸾嗅出她举止间的一股子心虚味儿,笑嗔:“神神秘秘,有什么是本宫不能看的?”
她拉下沈知韫的手,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只见两列高大的书架间,容谙一手扶着架子,一手托着上头即将掉落的书,以免砸到他身前的沈之瑶。
沈之瑶正抬着受惊的眸子,与容谙对视。
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齐望过来,见是赵徽鸾二人,又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
“你要哪一本?”
容谙把快掉落的一摞书拿下来,听沈之瑶报出书名,他看了眼,抽出一本递给沈之瑶。
沈之瑶拿到书后,朝容谙行礼告退,经过赵徽鸾时,又同赵徽鸾行了礼。
容谙又在架子上挑了几本书,转头看向赵徽鸾。
“殿下。”
“给本宫的?”
赵徽鸾不大自在地接过,又听他说:“殿下若有不懂之处……”
“本宫自会来寻先生解惑。”
容谙一愣。
他本意是想说“殿下可以问博士或助教,再者沈姑娘也行”,但看面前小姑娘扬着眉笑得一脸得逞,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也可。”
沈知韫暗中瞧出容谙的颔首带有几分宠溺,不由得想笑。
“司业,没有给小女的书吗?”
容谙低头去理书籍。
“沈姑娘的诗作与文章,本官有幸拜读过,亦是钦佩不已。崇文阁中若有沈姑娘想看的书,自取便是。”
沈知韫忍笑,同赵徽鸾回了学舍。
国子监每月朔望日有习射课。
章云驰三箭接连中靶,负责习射的马助教乐得不行,直夸此子了不得。还让他帮忙教学子。
只是男女有别,章云驰不好教女学生。
温霓禾道:“听闻殿下的箭术是同章公子学的,想来也很不错。”
正在教同窗拿弓的章云驰,闻言一惊,急急去看赵徽鸾,生怕自个的英明毁于一旦。
却见赵徽鸾拿着弓把玩,听见温霓禾的话,她嘴角勾了起来。
“难不成你想让本宫教你?”
她随手丢下弓,睨了温霓禾一眼,径自去亭子里歇脚去了。
只是那一眼仿佛在说“你也配”,让温霓禾登时涨红了脸。
马助教不敢说独自在亭子里饮茶的赵徽鸾,但他盯着面前一群手无缚鸡之力还心不在焉摆花架子的世家子,眉头皱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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