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和长鹤不动声色地牵马离开,脸色越来越沉。

横死的杀手门高阶杀手,就是他们一直追赶的对象。

明明就要追上,却突发意外,全部死于非命。

孩子也不知所踪。

一切要从头再来。

长鹤一拳愤愤打在了树上,大树摇摇晃晃,抖落了几片残叶,树干上立刻有了一个拳印。

“会是谁?”

孩子又在哪?

阿茶默默不语,心里开始品味着整件事带给她的熟悉感。

有时候,直觉比分析更快。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被精准地捕捉到。

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她需要的,是一个证明,很容易拿到的证明。

“今晚,我去一趟义庄。”

冬日的夜色总是寂寥。

义庄周围静得没有人息。

忽有声响,是两三只休息够了的乌鸦飞向了夜空。

阿茶也在此刻,踏进了义庄。

义庄里没有燃灯,唯一的照明,是来自挂在门外白灯笼的幽光。

光随着微风晃荡闪烁。

摇曳的灯影偶尔掠过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首,鬼魅阴森。

偶尔能嗅到某处传来的腐烂气息,想必是许久没有人认领的可怜人。

阿茶翻开了一张靠得最近的白布,藏在白布下泛青的脸暴露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

阿茶瞄了一眼他的衣着——不是。

她将白布重新盖上,又走到第二具尸体前,再次掀开尸布,也不是。

如此,直到翻到第四具尸体,才找到灰衣金边的杀手门。

她将手伸到死者心脏处摸了摸,然后,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则抬了上来,在相应的地方,将皮肉划开,手再探了进去。

又摸索了会儿,果然,摸到了她想找的证明。

一根细如发丝,随血液流走的暗器——冰魄针。

接近透明的冰蓝色,在黑夜里蓝得十分璀璨,但因为极细,所以还是很难发现。

偶尔见到了,还以为是错觉。

冰魄针摸起来光滑细腻,阿茶猜测,应是某种天然的石头做成。

她走至水槽边,用仵作留在缸里的清水,仔细将手中和冰魄石上的粘腻洗净,然后将冰魄针藏在了腰间。

得到了,就要物尽其用。

走出义庄,十步之远处,她停了下来。

眼神看向左边第三棵树,从下往上,顺着树根,落在树上方的某处。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眼神,却让藏在暗处的人罕见地滑落了一滴汗水。

心知已经被发现,便不再躲藏,从树上飘然而落。

动作极轻。

连呼吸都仿佛没有。

阿茶差一点儿就错过了他。

“终于见面了。”

杀了晏安的神秘人。

让杀手门落荒而逃的神秘人。

……追杀闻松的神秘人。

“几乎没有人能发现我们。”

他说“我们”。

只是笼统的说辞,还是有其他人在附近?

阿茶不敢轻易判断。

她面向他,时时警惕。

“你们杀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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