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安胎补药一副,二两银子;催产药我夫君心善,说免了,不然得再加二两银子。”

等他们坐定后,媛娘拿过账单跟崔老爷子讲道:“产婆的费用是七钱,这您妻子知道。”

崔老爷子听到要这么多银子,嘴角一沉,面露难色,看向崔老太,只见抠门的老妻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生化汤三副,三两银子,已煮了一副,剩下两副得带回去。”媛娘看着他们脸色只觉痛快,

“问诊费我们回春堂就算了,毕竟救人两命胜造无数功德,借住期间,吃得住的也算了。”媛娘接着说道:“总共五两七钱,不能赊账。”

崔老太一听总数直接炸毛:“生化汤不是还没吃完吗?退了,都退了。”

媛娘一听:“好,那就是三两七钱,但病人恢复不够好,可不能怪我们。”

崔老太不屑道:“不会的不会的,农家命硬,犯不着这么讲究,我生完我们老二没几天还下地咧!”

商量之后,双方达成共识,崔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掏出三块碎银跟几串铜钱,递给了媛娘。

崔老太气得眼睛直冒火盯着那银子,那可是三两啊!小半年的束修,能买一个好的砚台跟墨石了。

救老二媳妇让她很是不爽,动了她宝贝小儿子考大官的钱,这简直就是在剜她的肉,喝她的血。

媛娘示意方海,方海接了过来,数了数又核实,对媛娘点了点头。

媛娘这才真心实意地对崔老爷子说了声:“多谢您,您儿媳妇在诊室,到时候用担架抬着过去就好,您可带了薄被之类的?产妇可不能吹风。”

崔老爷子尴尬一笑,男子谁会想这么多,除了硬板车什么都没有。

媛娘只好让柏哥儿娘现下盖着的薄被,也一起带走。

汪大夫拿着剩下的补药丸子,嘱咐柏哥儿娘:“枣药丸子,前三日,每日都得吃两粒,后面的一日一丸,温水饭前服用即可。”

这边大徒弟方海嘱咐崔大嫂子:“这小娃娃得先用羊乳或者牛乳喂着,不能着凉,最好烧炕或者裹着被子,好生将养,满月了就好了。”

崔大嫂子连连点头,记下细节。

崔老爷子看着大儿媳妇怀里那瘦小干瘪的婴孩,只看得到透明的小下巴,本想问是男婴还是女娃。

但街上人来人往的,直打量着他们,指指点点说道:“就是产妇那家子,老婆婆想在回春堂闹事,这老爷子看着憨厚老实,没想到家里如魔窟一般。”

“听黄稳婆说啊,那老婆子根本不想给银子,还是回春堂夫人心善,给帮垫付了。”

好面子的他只想赶紧逃离。

好不容易,他们交代产妇跟早产儿的事项结束了,众人终于能上了牛车。

一侧是柏哥儿娘裹着薄被包的严严实实夹在中间,靠在丈夫崔承丰身旁,里头是柏哥儿靠得他娘紧紧的;

另一侧崔大婶抱着崔七七坐着,还有崔老太崔老爷子二人。

众人跟医馆的人道别后,就没人再说一句话,只有街市上的叫卖声还有招呼声,还有老李头驾车的吁声,四周飘着食物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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