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陛下吧?”

“那是自然,唯有天子,才能如此气宇不凡。”

巢县城下,一众富商窃窃私语道。

只是如今的他们已褪去锦袍,身披布衣,扮作贫农。

“赵将军,巢县百姓,还真是热情好客。”

看着夹道而来的百姓,白方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离得老远,他就闻到那些人身上的铜臭味。

“巢县在赵将军治下确实不错,你看这群百姓竟没一个瘦子。”

狄云应和道。

这些富商在他看来,简直就像个笑话。

一个个红光满面,肥头大耳,又怎会是贫农。

要这样的人都是贫农,那饥荒之年也不会有人易子而食。

“可朕怎觉这些百姓演技有些拙劣?”

白方首笑吟吟看着赵普胜道。

庐州路地属河南江北行省与浙东道宣慰司交界口,因地处巢湖沿岸,船渔业发达,乃天完朝廷治下少有的繁华之地。

而作为水师据点的巢县,则更是一片欣欣向荣。

白方首之所以选择巢县,一则是因巢湖水师和赵普胜这员大将,二则是准备对天完朝廷百官开刀。

赵普胜耷拉着头没有回应,他本意想让人扮作贫农,博一波同情。

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实在无语。

“陛下,我听闻,曾有奸人冒充士卒,骗取官府津贴。”

“今日见到这些百姓,我感觉他们也不是贫民,而是有人冒充。”

狄云开口而道,原本老实巴交的他,也不知在谁影响下,变得极为心黑。

不过他黑归黑,却只针对那些吸食民膏的贪官污吏。

“哦,不遵王法,那便全杀了吧。”

白方首摆了摆手道。

一群商贾顿感浑身冰冷,如坠冰窖,止不住发抖起来。

“陛下,不可啊。”

“杀了他们,将会引得整个庐州大乱。”

赵普胜脸色一阵紫青,情急而道。

他很清楚,若逼急了这些富商,庐州将再无宁日。

虽他之前也杀了一名实力不弱的粮商,但那只是为敲山震虎。

若将这些富商全杀了,这和自毁根基并无区别。

起于微末的他,更明白这些商贾的能量何等庞大。

“如此说,你是承认这些百姓是商贾冒充的了?”

白方首板着脸道,他声音中带着威严,无形给了赵普胜莫大压力。

“啊,这……”

赵普胜一愣,一步坑步步坑。

此时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掉入了这位陛下圈套中。

“赵将军,朕本以为你是两袖清风,为国为民。”

“如今看来,你是酒囊饭袋,废物是也。”

白方首语不惊人死不休,将赵普胜贬得一无是处。

“陛下,下官不曾啊。”

“自下官到庐州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差池。”

赵普胜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着辛酸。

白方首看了下狄丁二人,点了点头。

丁普朗看后,顿时心领神会,道:“赵将军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包庇这些刁民。”

他目光死死盯着赵普胜,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狄云见赵普胜并未回话,手提斩月刀便朝赵普胜走去。

长刀拖在地上,发出阵阵刺耳的轰鸣。

赵普胜只觉刀划的不是地面,而是他的心脏。

终于他忍不住喊道:“下官遵命。”

此话一出,他便死死瘫坐在地,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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