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程涛手里拿着一封匿名举报信。

信上说,方铎在侦办一起故意伤害案的时候明显偏袒其中一方,徇私枉法,先动手打人的凶手没抓,反倒抓了受害的一方,是因为收了人家的十万块钱。

这是北山分局纪委转过来的线索,要求方铎去分局接受问讯。

“方铎啊方铎,我看你就是个惹事精!你说你,自从你来了以后,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程涛把举报信拍在桌上,怒视着他说。

“搞笑。”

方铎摸了摸白色衬衫袖口的扣子,不屑道。

“我也相信你干不出那种事,可你知道吗,上级准备给咱们一个集体三等功,现在出了这事,纪委总要调查吧,调查期间这三等功的荣誉肯定就没了!你有没有点大局观念?”

“我没做过的事,别人告了,我能控制?”

“你能!”程涛站起来说,“这事明显就是针对你的,你看你天天那个样子,一副老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得罪了,你对人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

一个年轻民警推门进来,拿着一份呈请报告让程涛签字。程涛草草签完以后说:

“你看,刘帅工作时间也不长,就没犯过什么错误,起码没被人举报过。”

刘帅挠了挠头说:

“程队,这事儿我听说了,我相信方铎不是这样的人。”

“你相信?你相信有什么用?那天你跟他在一起?你敢给他作证吗?”

“这个……俺虽然相信他的人品,但俺也不能撒谎,那天确实没跟他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出去出去。”

刘帅刚拉开门,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能给方铎作证!”

只见彭劲松背着背包,神采奕奕地走进来,对程涛敬了个礼。

“嘿!小彭,半年不见,搞这么生分干嘛?快坐。”

程涛知道他跟姚远的关系,对他自然也是几分客气,“怎么现在回来了?”

彭劲松放下背包,笑道:

“我再不回来,我这个老同学怕是要被人诬告陷害蒙冤而死啦!”

说着,冲方铎擂了一拳。方铎皱眉,挤出一丝笑容。

“你是为他的事儿来的?”

“那当然!”

彭劲松装模作样地拿起桌上的举报信看了一眼,说:

“这是明显的诬告,举报人说的方铎收钱的这个时间,他正跟我一起吃饭呢!我在市局听到了消息,立刻就去那个饭店调了监控。”

说着,他拿起一支U盘晃了晃,拉起方铎接着说:

“走,我陪你一起去分局接受问讯,有这东西,我看谁还敢难为你!”

“那敢情好!”程涛拍了拍手,“你看小彭做事多靠谱,快去快去,方铎,跟人家好好说,态度好点儿,那都是咱惹不起的大爷,抓紧把这事儿处理完了,还不耽误咱们的荣誉。”

彭劲松倒也“义气”,开着自己的车载着方铎就去了分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方铎聊天。

方铎是个闷葫芦性格,基本上不怎么搭话。

叶晓静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路边失神,一棵棵下面刷着白漆的杨树孤单地站立在那里,夹道欢迎着过往的车辆。

她今天要去北山刑警队报到。

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不想让同事知道自己是叶子明的女儿,所以一个人打车来的。

望着车窗外孤单的白杨,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性格分裂:

在父亲面前,在朋友面前,自己是个阳光开朗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孩儿。

可每当夜深人静,或身边没有人陪的时候,她仿佛立刻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在坠落的过程中,她努力把周围一切想象成阳光灿烂的样子,可是一睁眼,就会出现一个个狰狞的面孔。

那些面孔绝非善类,就像那一年,带走母亲生命的那个人一样。

“到了,四十五。”出租车司机冷冷说了一句,把她拉回现实。

“谢谢。”

叶晓静付了钱,下车站在一个院子门前,抬头看了看,院子看起来很大,里面有一排平房。

两栋两层的小楼,门前一个警徽挂在横梁上,左边挂着一个已经掉漆的牌子,上面写着“临江市公安局江北分局刑警大队”。

“唔……费阿姨真没骗我,还真的是基层中的基层啊。”

一辆越野车呼啸而来,车后扬起尘烟,经过叶晓静的时候放慢了车速,开车的人一直盯着她看。

“刹车!”方铎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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