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落下搀扶皇后的手,退开一步向太子作揖行礼,愧赧道:“殿下恕罪,殿下有所不知,臣下重伤后悬命时间过久,医治不及,导致醒后神思有点错乱,险些连贴身侍从都认不得,实是想不出谁会对我下杀心。”

“阿寥失忆了?”一直安静在侧听话不参与议论的宗菀移步靠近,抓过宗寥的手臂担忧问道,“只听府上人说你伤重需要静养,没说你失去记忆啊!如此大事,府上下人为何不报来?”

宗寥道:“劳长姐挂念,我没事。”

“还真失忆了……”宗菀鼻子一抽,眼泪立时在眼眶里打转,守着体面,她连忙侧开脸。

她的太子夫君南宫晟适时递去一方锦帕给她拭泪,“菀儿莫再伤怀,当心亏了身子。舅弟福大命大,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失忆不是一般病症,还需慢慢调养回来。”

在丈夫的安慰下,宗菀平复好心情,继续未讲完的话:“你以前都亲昵地唤我菀姐姐,可从来不会唤我长姐一词。你打小习武,精通骑射,飞檐走壁也曾受过不少伤,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伤得连至亲都忘记了!让胥姑看过了吗?可说能否医好?”

“看过了。姐姐不必太伤心,这点小伤……不妨事,养段日子兴许就想的起来了。我也并非完全忘记以前的事,只是想要回忆起来有点麻烦。”

为了不让泪浅的亲人再忧心,宗寥索性也不详说心口中箭,后又被奕王一巴掌扇晕的事。

闻言,宗菀眼里闪过一线亮光:“阿寥之意就是有法子想起从前来?”

沉吟少时,宗寥近前握住宗菀双臂,“可以是可以,就是要冒犯姐姐片刻。”

宗菀怔愣刹那,没有立即理解她的意思,“阿寥要怎么做?”

“这样。”说着宗寥微弓下肩去盯看对方的眼睛面容等特征。

详视宗菀,发现她生就一副明丽端淑的好相貌,体型略比宗寥娇小半头,微微上扬的眉眼间透着一股聪慧娴雅的气质。

可能是不习惯家弟目不转睛的端量,宗菀眼神开始躲闪,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羞怯,她嘴角逐渐勾起,赧颜道:“阿寥这是什么行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止宗菀不习惯这样直白的盯视,宗寥也觉得尴尬十分,为了尽快了解与身边人的感情深度,脸皮不得不放厚一点。

待与原主往日记忆串联后,宗寥才放开宗菀双臂,先是施礼致谦,既而俯颈浅浅抱了一下她:“菀姐姐勿怪,你有所不知,你弟弟负伤醒来识人有碍,记得大体事物却记不得详细过往,要仔细相看面前之人才能回忆起相处过的一点一滴。”

感受到了来自“亲弟弟”有礼貌的卖乖顽皮,宗菀心里蓦然放松,仿佛又回到了入宫前的孩童时光。

感知过宗菀,那边神色惊疑的太子也逃不过与宗寥一番近距离对视。

太子是个端方玉树的君子,身量修长,眉眼沉郁,气度凛然庄重。为了配合宗寥记起他,太子一脸正气地将神色平静的面貌摆在她面前,丝毫不显别扭。

这种干瞪眼的游戏尬得宗寥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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