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诸宗治年轻时还没当土匪时就是一个小混混。有一天上船偷窃货物被当水手的何老汉几人抓住,见敲诈不出油水便要报官。最后还是何老汉看他可怜,私下里将他放了。

后来诸宗治上山当了土匪,混迹多年成了山寨的老大。再后来何同模回家,诸宗治确实还去何老汉家吃过一回酒。就这样,山寨里就有了他跟何老汉有交情的说法。

本来两人也相安无事。但去年山寨的手下给诸宗治抢女子,被何老汉在山寨门口拦住两次。手下不敢对何老汉动粗,真还让何老汉救下了这两名女子。

诸宗治自此便对何老汉不满起来。

今天见何老汉为了区区一点猪肉,也拿出两人的交情拦阻,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三,明天带几个人把他儿子教训一次。”

“是。”三当家依旧看着诸宗治。

“打断一条腿,就说我老诸跟何同模没有任何交情。”诸宗治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听到没有,明天跟我下山报仇。”三当家对身边几个土匪道。

何老汉还不知道霉运当头,正在那里跟何里长使劲喝酒。

水手的酒量必须好,不靠着酒抵挡大河的水汽,十个水手中有十个要得风湿病。

现在何里长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小郎,今年多大了?”里长何裘君问。

“二弟,你管他多大,只看有没有合适的再说。”何老汉插嘴道。

何裘君是何老汉的堂弟,平常关系还是不错的。

何裘君想了想道:“记得刘家湾有个娃儿,五岁上得了打摆子病没了,当时应该没有报。小郎用刘家娃儿的名去办路引。只是那娃儿去了有好多年啊,忘了。”

何裘君看了张凡仲一眼,对张凡仲道:“小郎,你的路引办下来后,名义上你就是刘家的娃,这人的父母你就得当自己亲生父母来对待。要不人家随时能告你,连我也要受连累。你晓得不?”

“我知道了。”

“明天正好是赶场天,买两斤猪肉我带你去张刘家,把事情说一下。去县衙还得刘家老汉带你一路。”

张凡仲跟着何老汉回了家,天色完全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点不夸张。

两个人顺着田坎一路走,张凡仲不习惯走农村夜路,几次都差点踩到水田里。好在习惯了随身带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功能。

“这又是啥子宝贝?”何老汉大奇,问道。

“……手电。”

……何老汉终于没有再问。

搭了个凉板,张凡仲将就在堂屋睡了一晚上。

半夜张凡仲被蚊虫咬得难受,用方便晾衣绳在堂屋里拉了个架子,挂好蚊帐,把风油精擦了满身,差点把自己熏晕了这才清静。

第二天正好赶场,何里长跟何秀一大早带着张凡仲去集市买了两斤猪肉,然后一道去了刘家湾。

刘家湾这里族人甚多,还有私塾。何里长要去找的这家,正是族中长老之一的刘德彪。

刘长老得知里长来找他,安排三人到正房一叙。

相互摆谈了一会,何里长说出了心中想法。

刘长老迟疑片刻拒绝了何里长。

张凡仲外表看着仪表堂堂,又是读过书的,言谈之中举止大方,刘德彪心中颇为满意。但这种事涉及欺瞒官府,刘家家大业大,本人又是族中长老,万事都得为家族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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