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想到这,便说:“我对安州印象很不好,一个地方崇拜体制越厉害,这个经济一般就越…社会归根结底是靠经济发展的,但在安州有一个奇特的景象,大家仿佛已经接受了体制内的各种不正常现象,并且趋之若鹜,大家想的不是说看到这种不公正现象去集体反抗他,而是想着等自己孩子长大后让他考公务员,也过这样的生活,这是非常恐怖的。”

“政治生态的影响往往是一辈子的。您看,就拿我老家道南县来说,领导一任一任出事,但下面的干部过得舒服啊!吃饭?报账!开车,报账!一个个都是靠单位吃单位,很多是县里穷,干部富;而这些亏空,到最后仍然要老百姓买单。”

王成早就对安州很多事儿非常愤怒了,他本不想讲,但吃饭时听到叶书记讲得如此深刻,便也放开了胆子。

叶书记听得很入迷。

“那你觉得要怎么改变这种现状?”

王成为难了,他不想说实话。

看着王成吱支吾吾,叶书记说:“今天的谈话范围仅限于我们俩,你放心。”

“首长,我觉得改不了了。因为这种思维已经深入人心了,大家都觉得当干部的就该这样,他们甚至已经接受了,我个人认为,当一件事物老百姓都接受的时候,就很难改变了。”

王成说完,叶书记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秘书很睿智,至少让人很舒服。他盯着王成看了好一会。

王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刚想道歉,叶书记一个手势阻止了他道歉。

“继续说下去,我的秘书我希望是客观、睿智、有主见、诚实的。你在外人面前可以油一点,但我希望在我面前,你永远是真诚诚实的。”

王成咽了口口水,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首长,我认为哈,风气的影响是从上而下的,当下都开始变坏的时候,往往就可怕了。因为一时间很难纠正,要把人脑子里的观念铲除更新,无异于让人新生、亦或是重生。而改革是双向的,一方面通过制度去让执法者害怕;另一方面让人民主动性增强,双向夹击。”

叶书记有了笑容,他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我没选错秘书,我没看错人,一直以来,我的历任秘书中,就没人敢在我面前说真话的,我能理解他们,毕竟我是领导,他们是秘书嘛!但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王成这会倒坦然了:“体制内不能全是一边倒的想法吧?总要有人站出来说真话的,您都敢在公共场合如此,我是您的秘书,在您面前如果都不敢说真话,那我就不配作为您的秘书。”

叶书记很高兴,他眉开眼笑:“你这句话值得我敬你一杯酒。”

王成感到诚惶诚恐。

“你去忙吧,晚上忙完了叫点外卖,弄点白酒,偷偷的,咱爷俩喝点。”

有的时候领导对秘书的改观就是一瞬间的,之前在叶书记心里,王成就是个普通农村人家的孩子,所以他也就把王成当成一个例行秘书来看。通过前几天王成的表现来看,就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干部而已。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