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红了眼,整张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巫师,朝他吼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巫、师。”

正太咬牙切齿说出巫师的名字,巫师猝不及防被正太推倒在地上,帽子从手中跌落,滚到了正太手边。

巫师没说话,俨然收起了刚才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嘲讽,对自己的嘲讽。

以为欺骗就能换来爱,果然自欺欺人永远不是好办法。

“可笑吗?”正太咬破了嘴唇,甜腥味在嘴角漫开,开出一朵漂亮的花。

正太抬手,手上的拳头快要重重砸在巫师身上,巫师缓缓闭上了眼,似乎很是享受这股突如其来的风。

剧组成员又回到了安顿的场所,此次雪崩大多是因为搭建居住地时不牢固所导致。

本以为只在这待上几天便走了,却没想到被平菇挽留又突遇大雪。

白枭没等来白鸟和平菇,未免有些担忧,眼神四处张望,在住宿地找了半天也不见两人踪迹。

狮子也对平菇的习性见怪不怪,倚靠着门安慰慌忙的白枭:“他们估计是走了。”

白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想起平菇挡在他们面前的身影,挠了挠脑袋:“没事就好,我看平菇大人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狮子帮忙顺手抬起倒在地上的木棍,不经意地问道:“你不知道白鸟的疗伤能力?”

“不知道。”白枭摇头,身后的马尾在空中晃荡,身影像极了白企,让狮子有些恍惚。

狮子穷追不舍,抬眸望着白枭,又开口问道:“你去过雨林吗?”

“雨、林……”好熟悉的名字,那里似乎有很多回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枭眯起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望无际的湖水,欢乐的笑声,他和一个和他很像的人在水里嬉戏,还有,湖水的冰凉倾入身体,让他无法呼吸……

白枭脸上青筋暴起,胸口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闷压迫,让他无法呼吸,眼前的景象模糊,他想抓住那双手,却无力地松开。

哥哥!

“白枭,白枭……”狮子唤了几声,白枭这才反应过来。

那些场景那么真切,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却找不到记忆的缺口。

“嗯。”白枭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只是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狮子凝神,拍了拍白枭的肩膀:“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噢,没什么。”白枭摇头,眼神中还藏着一抹波澜未定。

“好了,把这个搬上去,差不多了。”狮子和白枭做好了最后的清理工作,狮子双手环抱,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白枭看着剧组成员安定了下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向狮子道谢:“多谢。”

狮子眼中照应着白枭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这次我是没赶上,但是我期待你的下一次演出。”

白枭脸上荡开了笑容:“一定。”

简单的告别,狮子有些无奈地离开了圆梦村。本是来找白企回雨林,白鸟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好好管理鸟群。

那么近的距离,看见白枭的那一刻,分明就认定他是白企。

他的语气,他说话喜欢挠头的习惯,那双干净的眼睛,无一不在告诉他那就是白企,真真切切的白企。

他仿佛还活着。

光历406年,黑暗之花封印被挣脱,有人试图汲取黑暗之花的力量,不料反噬,红石散落各个地图,光明生物遭受黑暗攻击,开始袭击同族光之生物。

雨林的雨水被污染,成了可以腐蚀人身体的酸雨。

雨林鸟群遭受攻击,白鸟不顾跌落的红石前去拯救失散的鸟群。

白企还是个孩子,脸上青涩未退,眼底的清澈干净得出奇,仿佛外界黑暗的喧嚣与他无关。

“哥哥,我们要去哪?”白企眨着眼睛,稚嫩的声音让白鸟有了片刻舒心。

白鸟牵着白企的手都在颤抖,他无法回答白企的问题,毕竟这是个没有结局的冒险,他不可能拿白企的生命做赌注。

“我们玩个游戏,捉迷藏,不要让我找到你。”白鸟手心抚摸白企的脑袋,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好耶!”白企活蹦乱跳,朝着雨妈蹦去。

白鸟把白企带去了雨林终点,请求雨妈照顾好白企。

一天。

两天。

三天……

白企从来没玩过这么久的捉迷藏,久到白企以为白鸟不要他了。

雨妈煅炼心火操劳过度,躺下休息了会,白企趁着雨妈不注意跑了出去。

昔日的雨林已不复存在,红石散落一地,照得整片湖水都是深邃的血红,触目惊心。

倾盆大雨模糊了白企的视线,他好像看见雨里的人,洁白的羽毛上满是伤痕,手里正捧着一只受伤的鸟。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白企顾不上内心的恐惧,朝着白鸟跌跌撞撞走去。

雨太大了,白鸟太累了,他迈不开脚步,甚至没听见白企的声音,也没看见迎面朝他砸过来的红石。

“哥哥!”白鸟身前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红石贯穿他的心脏,他的脸上还带着笑,紧紧抱住白鸟。

白鸟头脑一片空白,周围的红石还在跌落,白鸟顾不上周围的一切,把白企拥入怀里。

白企的身体还是热的,冰凉的雨水拍打着他的眼眸,让他睁不开眼睛,一双眼睛拼命想要看向白鸟。

“哥、哥……我、我好疼……”白企想要抓住白鸟的手,浑身却使不上力气。

白鸟想使用自己的魔法愈合白企的伤口,却施展不出来,就好像心里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他怎么也动不了。

他救不了白企。

白鸟用力捂住白企胸口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往外涌,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白企慢一点离开他。

鲜红的血,模糊了白鸟的视线,让他没了任何情绪的变化。

白企心上开了一朵好看的花,刺眼的红,刺鼻的铁锈味,在身下的湖水中漫开一片柔色。

他忘了眼泪怎么流,忘了回家的路怎么走。

他只是想救白企。

他只是想救白企……

白企是来找白鸟的,只不过是最后一面,他的世界变得一片昏黑,没了意识……

白企是来找他的,白鸟自责。

雨妈没有看好白企,白鸟责怪雨妈。

白鸟再也不想回到雨林了。

白企喜欢表演,霞谷圆梦村最高处的山峰,白鸟是在那里见到他的,最终也是白鸟送白企回到了那里。

白鸟失踪了好几天,有人见到了他,听说他是去霞谷了,雪隐峰。

白鸟又回了雨林,闭口不提白企已经离开的事情,他发了一场高烧,醒来之后没人再见到他。

白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不知怎的他觉得他很讨厌雨林,这发酸的雨水,还有这残败的景象。

白企只是失踪了,他要去找白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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