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鲜花在鸡窝泄愤完毕,又琢磨着治一治成天腻在一起的两个“白吃干饭”的。
她端了一小盆地瓜去西屋送饭。
一踏进屋,就见何苗和冯元朗嘻嘻哈哈地搓揉废纸团,丢过来丢过去,玩的正欢。
她故意摔了一下木门,发出“砰——”的一声。
炕上的两个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她。
李鲜花换上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
“咳,玩着呢,弟妹,晌午饭做好了,快吃吧!三弟,你过来,大嫂有事和你说。”
何苗接过小盆,同样报以微笑,问道:“大嫂,啥事这么着急?不能等元朗吃完饭再说?”
“哎呦呦,三弟妹竟将三弟管得这样严实,连我这个做嫂子的都不能私底下说几句话了?”李鲜花故意挑高声线说。
这女人又发什么癫?何苗冷笑,没接茬儿。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三人静止了几秒钟。
最后还是李鲜花不达目的不罢休,直接拽着冯元朗的胳膊说:“咋着?大嫂没少给你做好吃的吧,可别当小白眼狼啊。”
何苗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但若是挖啥大坑等着冯老三跳?谅她也不敢。
她瞟了李鲜花一眼,又朝冯元朗抬了抬下巴,递给他一个眼神儿。
冯元朗征得了媳妇儿的许可,下炕跟着李鲜花出了屋。
“大嫂,你找我干啥?”
“三弟,大嫂知道你最听话了。”李鲜花随口扯出一个谎来,“咱娘让你帮着打两桶水送地里去,一桶喝,一桶浇地。”
冯元朗摇头拒绝:“不去,我得在家陪我媳妇儿,画画。”
自从有媳妇了,这傻子就像开了窍,还没那么好骗了呢。
李鲜花掏出给儿子备着的一小条关东糖,塞进冯元朗手里:“这糖又香又酥,想吃不?你听我的话,这根糖就给你吃。”
“关东糖!”冯元朗见糖眼开。
瞬间又回归理智,咽了咽唾沫,摆手道:“那也不行,要陪媳妇儿,给她端饭、端水、扶她上茅房,不能去打水。”
李鲜花一把抽回关东糖,不耐烦了。
“你这憨瓜,家里头水缸也空了,你不打水,你媳妇儿喝啥?你想渴死她啊?”
冯元朗听到这,脑筋就不会转了。
渴死媳妇儿?那可是万万不行!
正当他犹犹豫豫地揪着自己的上衣襟左右为难时,李鲜花见他已经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怂恿着把水挑子挂在他肩膀上。
“乖,村东头的井这两天塌了不能用,村西头新挖了水井,你去那打水,记住没?”
冯元朗漠然地点点头。
“好三弟,快去吧!”
她乐不迭地连推带搡把冯元朗推出门,转身关门进院,突然想起还忘了句话,又颠颠地跑出去,追上几步。
“哎!打完水,先去田里,千万别忘了啊!关东糖给你留着!”
恶作剧得逞,李鲜花心满意足地拎着食盒赶回田里。
冯元朗摇摇晃晃地出门向西去,他压根儿就没打过水,肩上的担子也跟着摇晃不止。
他在村西头转悠半天,没有找到井,村里熟识的陆家奶奶见了,指引他去村东头,在乡亲的帮助下打好水,才跌跌撞撞往田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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