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猛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被粗麻绳吊在房梁上,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她下意识地拼命挣扎,试图喊救命,可只发出几声闷哼。
“接亲的人晌午就到了,这死丫头磨蹭什么呢?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别生气,这不马上又嫁出去了么,就不会在咱跟前儿碍眼了。”
“这倒是,别废话了,快走几步,去催催她!”
说话声和脚步声逐渐逼近,何苗此时已经脸色涨红,被勒得背过气去。
“哎呀妈呀!这丫头找死呢,赶紧把她薅下来!”
一阵混乱中,何苗被抱了下来,猛然吸入的空气使她不由自主的呛咳。
“这是哪啊?”环顾四周,木房顶,破桌椅,麻布裙,泥土地。
坐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肥腻的妇人上来就对着她大腿里子拧了一把,口中还不干不净地叫骂。
“臭丫头,丧门星!刚嫁出去就把男人妨死了,被人赶回来,成日在家里吃白饭,好不容易有机会改嫁,你倒好,竟敢寻死觅活,你是不是要害死俺们啊?”
在疼痛和懵然的双重刺激下,何苗脑海深处的一团记忆迅速加载,她穿越了……
刚升研究生三年级的她昨晚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滑倒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
脑袋磕到马路牙子上,竟穿越到历史上不曾记载的大晏朝。
原主是与她同名的少女,嫁人当夜,新郎在行房时过于激动,啥也没干成,就猝死在婚房。
原主虽仍是清白之身,却成了克夫的丧门寡,被“退货”回娘家。
几经周旋,隔壁村冯家寻上门来,为痴傻的儿子提亲,原主死活不愿嫁。
索性找根麻绳吊了脖子,人是死透了,这具身体却易了主。
刚才掐人的就是原主的恶毒后娘张婆子,她见何苗愣着不动,伸出手指头狠狠点了点何苗的脑门。
口中骂道:“怎么?你还想死赖着不起啊?赔钱货!有傻子肯娶你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赶紧换衣服,别摆出一副死相来。”
“闺女啊,别闹了,冯家可是久兴村的殷实农户,你能嫁过去是福气,嫁个憨子总比守一辈子活寡强吧。”何苗的无能老爹跟着帮腔。
“就是,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你长得像你那个短命鬼亲娘,有几分姿色,谁会愿意娶个寡妇?配傻子也算你的造化了,别不识好歹。”
张婆子说着就要动手扯何苗的纤细小胳膊。
何苗彻底缓过神儿来,灵活闪身,腾地站起,反手用力一推。
张婆子底盘不稳,一个趔趄仰头摔在泥地上,老腰“嘎嘣”作响。
“哎呦,摔死俺了,臭丫头反了性了!”后娘连疼带气,坐地上拍着大腿哀嚎,“这个天杀的小贱人!不知发的哪门子邪疯?存了心要弄死俺啊……”
何苗学习之余钟爱跆拳道,对付这种言语粗鄙、手段狠辣的乡野婆子那可是手到擒来。
“行了,别嚎丧了,死不了,顶多疼几天,疼的时候,就去数数冯家给你们的一贯铜钱,一高兴,就不疼了啊。”
何苗整理整理衣衫,扶起上吊时踢翻的木椅坐下。
何老爹见打不得,骂不得,只得服软卖惨:“闺女,你从小就听话,今儿这是咋了?爹实在是没法子,你弟弟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又穷的叮当响,娶不起媳妇,咱何家可就要绝后了啊!”
“爹,咱父女俩就不用假惺惺的装了,我可以嫁,不过,接亲的人来之前,我得吃饱了再出发,你让她去给我做锅鸡汤来。”
何苗瞟了一眼张婆子,痛快地提出要求。
原主本就缺衣少食,营养不良,又经过这一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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