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

随着几场大雨,气温陡转直下,前两天热的时候,杨欣恨不得每天都能跟村里面的那几头水牛一样,在沟渠里面窝着,享受河水带来的清凉。

可仅仅就是几天的功夫……不对,应该说仅仅只是几场雨的功夫,气温就冷的让杨欣别说是跑去沟渠里面窝着了,甚至恨不得是把棉袄翻出来穿上。

村里面的老人也都在说,现在的季节变化是越来越奇怪,俨然成了只剩冬夏两季,春秋都没有了。

“知道春秋为什么没有吗?”

杨欣穿着毛衣,与春晓还有互助会的几个成员,走在田间地头,开始帮着村里面的老人秋收,同时向春晓说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春晓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春秋都被关二爷给拿走了。”

杨欣讲了一个跟今天天气有的一拼的冷笑话,把春晓和几個互助会的成员都给冷的直打哆嗦,他自己却是哈哈笑个不停。

“你以后还是专心搞研究吧,讲笑话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你。”

春晓摇了摇头,问起了正事:“秋天到了,果园里面的耙耙柑,快结果了吧?”

“快了。”杨欣点点头,“根据耙耙柑的特性,以及往年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在十月份结果,差不多春节前后成熟。”

顿了顿,他又表情严肃的说:“这段时间也很关键,因为秋季是病虫害高发季节,去年这几天,村里面种的耙耙柑,就差点儿被红蜘蛛给祸害了。好在发现得早,处理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今年,咱们一样得要防着这些病虫害,别让它们影响了果树的产量,甚至是害死果树。”

春晓提议道:“依我看,你最好是趁着这两天,天气凉快了,搞个培训会,给大伙儿讲讲秋季病虫害都有哪些,需要怎么样防治。要不然等过几天,又是秋老虎升温,又是田里庄稼成熟,农忙开始。村里面的人,可就没有时间跟心情听课了。”

杨欣觉得春晓的这番提议很有道理,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当天就在村委会里开了课。

这堂课不仅是叫来了合作的村民听,同样把村子里面那些尚未栽种耙耙柑的人也都给叫了过来。

因为需要防治病虫害的,不止是耙耙柑树,别的柑橘树同样需要。

更不要说大家的果园都在牛村,相互之间离着很近,若是只有种了耙耙柑的村民处理好了,别家的没有处理,那虫害一样会蔓延过来。

让杨欣没有想到的是,秦婆婆居然也跑来听课了。

虽说秦婆婆一向脸皮厚、爱占便宜,可是自从跟他终止合作,他在村里面搞的课程,秦婆婆就很少来听。

倒不是说她不想来,而是怕被村里面的人指着骂。

其实村里面的人,顶多是数落几句、嘲笑几句,骂倒是不会骂,但还是那句话,秦婆婆以己度人,觉得这种事情她做的出来,那么别人一样会做得出来。

再一看秦婆婆身后还跟着春晓,杨欣就忍不住笑了,知道秦婆婆多半是被春晓生拉硬拽来的。

也对,现在牛村里面,能让脾气臭嘴巴也臭的秦婆婆服软听话的人,就只有春晓了。

杨欣也曾问过春晓,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秦婆婆说服?

春晓却只是笑了笑,告诉他没有什么特殊手段,无非是心诚罢了。

抗战时期咱们的政工干部,凭着一颗赤诚之心,连日本兵都能给改造成共产主义战士,秦婆婆只不过是脾气怪点而已,只要下足功夫,水滴也能石穿。

村里面的人看到秦婆婆居然过来听课,都有些惊讶和诧异,但是并没有如秦婆婆所想,指着她骂,或者说让她滚蛋。

原本她还做了心理建设,如果有人这样骂她、驱赶她,她就往地上一坐,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看这些人会不会把她给抬走。

可事情的发展却是有些出乎秦婆婆的预料,村里面的人对她的到来,虽然有议论、有微词,甚至也有人确实是开口嘲讽、讥笑了她,但要说骂人、驱赶,却并没有那样做。

甚至嘲讽、讥笑她的人,也只是说几句就住口。

都是乡里乡亲,虽然不满秦婆婆的性格,以及她在一些事情上面的做法,但也不至于上升到骂她或者驱赶她的地步。

当然了,找她讨债的人倒是不少,毕竟她当时终止合作,该给的钱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完。

秦婆婆也是脸皮厚,权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好,然后盯着杨欣,想看他会不会驱赶自己。

然而杨欣并没有那样做,看着她的目光,与看着村里面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等到人差不多到齐,杨欣让春晓帮忙,从村委会里面搬出了一面大黑板,开始向村民们讲起来了秋季需要注意的病虫害。

他不仅仅是讲了针对柑橘的病虫害,还讲了一些在秋季农作物里常见的虫害,从病虫的模样到发病规模,再到会造成的损失,一一讲解的很清楚。

为了让村民们能够听得懂,杨欣还特地把一些书面化的描述,改成了土话、口语。并在黑板上面化作了常见虫害的模样,让大家伙儿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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