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胡惟庸竟然冲自己致歉,涂节瞳孔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

纵然他面露惊诧,可此时的胡惟庸依旧面不改色,始终一脸关切的看向自己。

片刻沉默后,涂节忙开口说道:

“义父之恩山重海厚,儿子怎敢怪罪。”

“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你。”

胡惟庸很是温和的拍了拍涂节的肩膀,继续道:

“你且放心,将来为父也定助你达成所愿!”

此话出口。

饶是胡惟庸自己,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恶心。

他只比涂节略长几岁。

可现在为了让涂节忠心侍奉,他竟要摆出一副思虑至深的长者模样。

这也着实让胡惟庸心中作呕。

只不过今日朱标处斩他儿子胡成启。

涂节等人怕死,竟全都不听他的命令,竟然无一人敢开口求情。

这自然让他心生恼怒。

只不过胡惟庸也算看明白了。

如今涂节等人依附于他,全因他身居高位。

若是想让这些人豁出性命,死忠于他。

他自然也要学着朱标一样,给涂节等人一些好处。

哪怕只是空话,也该多照顾一些手下人的情绪。

“涂节,为父对你严苛,正是对你寄予厚望.....”

涂节微微一愣。

这话......他好像在朱标那里也听到过。

只不过和朱标相比。

此时胡惟庸说出这话,反倒显得别有用心了。

就在涂节微微发愣之时。

胡惟庸实在不愿继续说那些令人作呕的话,调转话锋,冲涂节继续道:

“涂节,帮为父给勋贵武将准备些礼物。”

“特别是周德兴,黄彬的家人,要给他们家人备上厚礼,以你的名义送给他们。”

“我的名义?”涂节眼眸闪过一丝戒备。

“义父,周德兴、黄彬等人可是罪臣。”

“若是我厚待其家人,恐怕会被太子治一个僭越之罪吧....”

语罢,涂节很是小心的看向胡惟庸。

此时他甚至都已经准备好迎接胡惟庸的勃然大怒。

只不过让涂节意外的是。

胡惟庸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缓声说道:

“不错,厚待周德兴、黄彬的家人,的确不是你我臣子应该做的。”

“可是涂节,你心中所图,乃是丞相之位。”

“若你自信,觉得自己独掌朝堂,周旋文武的本事,那自然不需向勋贵武将示好。”

“可若你认为自己资质欠佳......”

胡惟庸微微一顿,饶有深意的看了涂节一眼,继续道:

“资质欠佳,想要稳坐丞相之位,自然需要武将们的帮助。”

“如今周德兴、黄彬等人认罪自裁,而你却善待他们家人。”

“其他勋贵武将见后,能不对你心生亲近交好之意?”

“毕竟他们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周德兴、黄彬的一天。”

胡惟庸这番话,明摆着是在说他胡惟庸能凭自己的智谋稳坐丞相之位。

而涂节资质平庸,想要坐上丞相之位,自然需要寻求武将们的帮助。

尽管涂节也能听出胡惟庸这话对他的轻视之意。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

论智谋,他的确比不过胡惟庸。

而且论狠决,他也不可能像胡惟庸一样,能舍弃自己九族甚至自己的性命,只为达成所愿。

毕竟在涂节始终坚信一个道理。

身死道消,他死了,什么心愿、什么野心也都只会化作乌有,他自然也不可能舍弃掉自己的性命。

“义父所言极是,儿子现在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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