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应东脖子一缩：“不至于吧？”
“不至于？既然今天话说到这儿了，那就多聊两句，免得哪天你自取灭亡。”
崔老二从烟盒里掏出烟来，扔一支过去：“卫青九岁半，我大姨突发性心梗去世，之后她的自闭症慢慢加深……”
冰雪聪明的卫青，自母亲去世跟人的交流更少。
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老师教的她都会，她都不会的老师更不会。
因为思维不同频，再加上自闭，卫青没办法交朋友，每天只是独自发呆看书。
和人对话，一般不超过六个字，非要复杂表达就拿本子写。
大姨父工作能力很强，为了陪伴女儿，让出了外放主政地方的机会。
制定了康复训练计划，强制她出来运动接触外界。
卫青骑车打球一样不落，到了后来，自闭症却越来越严重。
麻绳专挑细处断。
前年例行检查，CT结果显示，卫青脑部出现一块杏仁大小的病变。
国内华西协和，国外梅奥克利夫兰，该去的大型医疗机构都去过。
十余位知名脑科专家先后会诊，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恶性变异脑膜瘤，寿命不超过五年。
而且肿瘤位置特别危险，手术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三。
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只能药物控制，不让肿瘤细胞过早转移，无法有效治疗。
最关键的是，这种病每天一早一晚发作两次，疼痛等级为八级。
怎么形容呢？程度和生孩子相当，每天两个。
这种病国外案例极少，有记载的三例。
患者都因无法忍受强烈的病痛折磨，最终选择了自杀。
卫青很懂事，发病时无论多疼多难受也不出声，怕影响到家人。
看到她每天强忍疼痛，抓紧被褥满脸冷汗的样子，铁皮人也得心酸流泪。
每天除了看书学习，小姑娘尽量不给家人添麻烦……
卫青是整个家族同辈中唯一的宝贝公主，偏偏还生得极好，比瓷娃娃都漂亮。
她的美钟灵毓秀，干净纯粹，一看就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更难得的是智商超凡卓绝，学习一途一骑绝尘，天才学霸卫安民也难以望其项背……
娇嫩如花儿般的少女，未曾暂放，便要枯萎。
洛应东脑海中闪过那双清澈澄净的眼眸，心头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么漂亮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呢？最疼爱她的是卫家老爷子，隔代亲，远胜我大姨夫。”
崔剑秋呼出一口烟接道：“检查出恶性变异脑膜瘤之后，老爷子急火攻心，大病一场，差点没挺过来。”
“前年年底，卫家家宴，老爷子把有资格上家里的亲戚全叫来了。
就一句话，从今天起但凡有人敢惹宝贝孙女不痛快，以后一家子都别特么上门了，卫家没这门亲戚！”
“你还别不信，卫青就是老爷子的命。
去年夏天，我大姨夫怕她吃太多水果凉胃，说了几句重话。
老爷子从书房出来，二话没有，拖鞋脱下来直接上手砸……”
“你敢信？要知道我大姨夫五十几岁人了，堂堂……咳咳，咱哥俩之间说了也没啥。
堂堂实权副蔀，屁都不敢放一个，在家里赔了两个星期笑脸这事儿才算过去。”
大儿子燕京实权副蔀，姓卫？
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肯定没跑，老爷子究竟是哪个？
洛应东脑子开始捣糨糊，飞速运算十以内的加减法。
照说前置条件已经足够，奈何前世对燕京证治生态了解太少，想半天也没个头绪。
“虽然你和我表妹大概率没机会见面，但为防万一，我在前头先提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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