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陈见关切地喊了一声,赫斯却跟听不见似地,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陈见也不能多做什么,即使赫斯是她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唯一好友,女神的身份禁锢着她。陈见身份的公布,使他们无忧无虑在一起的生活不复存在。
“面对死亡,人总是脆弱而无力的。然而在这危及人类甚至所有生命的圣战中,失败便意味着死亡将充满世界。在大义前,我们要守护世界,守护生命,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一切。因此我们要让那些无视生命的恶神知道,我们虽然脆弱却并不懦弱,我们虽然无力却拼尽全力!”
教皇的声音充斥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沧桑而不苍老,“正因如此,我们不怕死亡。面对死亡我们依然昂首向前,靠着这份大无畏的冲劲,我们赢得了自古以来的每场圣战!”
是啊,冥斗士不死又如何呢,我们不是一直胜利真吗?一定有办法的。圣斗士们渐渐从最初的迷茫中走出来,往后他们还会经历生离死别,还会被未知的敌人危及性命,但是他们不害怕,因为他们不是懦弱的人。
没有月光温暖的夜晚总是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星星闪着微弱的光,似乎在为陨落的同伴而悲伤。
凌沿着宽阔而漫长的阶梯从教皇殿来到陈见身旁。没有礼节性的问候,两人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般默默地站在安静的夜里,任凭微风拂过脸庞。
“…冰睡了?”陈见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捋到耳根后,轻轻地问了一声。
“嗯,也不是第一次住在教皇殿了——可怜的孩子,即使睡着了还蓄着泪水,挚友成为敌人,对她打击不小。”
“挚友么…”陈见的声音如喃喃自语一般轻盈,又如小溪流水一般温柔,“如果一开始就降生在少年身边,以我的力量能否抑制住哈迪斯灵魂的觉醒,就这样以凡人的身份过上一辈子,进而避免这场圣战呢?这样…就不会有人死去了吧。”
教皇绫扭过头看着陈见,那忧伤的眼神让她想起两百多年前的圣战——那时候的陈见也曾用这种忧伤的眼神,看着残酷的圣战波多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绫的脑海中又回想起多年前某个人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即使是在圣战中,面对圣斗士的死,陈见也会感到伤心悲痛吧!”
“但眼前的圣战已经打响,这是没有办法逆转的。”教皇-绫将思绪拉回,“眼下半数黄金圣斗士在外执行任务,白银圣斗士青铜圣斗士刚刚聚齐不久,大多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洗礼,能力有限。现在的圣域如果遭到冥斗士大规模的进攻将会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被称为88星座中最强的十二名黄金,他们是打击不死冥斗士最有力的武器,我们不能缺失他们的力量。”女神望向由黄金圣斗士守护的十二星宫说道。
“嗯,已经向六分仪座发出通讯指令,召回包括执行救灾任务的双子座、执行侦察任务的天秤座、射手座黄金圣斗士。召回所有在外的白银青铜圣斗士。圣域准备进入战备状态。”教皇像往常一样,向陈见报告时务。
雅典按应了一声,思绪又飘向了远方。现任教皇虽然是个女子,但他绝对是一位有能力且可信赖的人,及时日理万机,也会将每件事都以最恰当的方式处理好。
穿过十二宫,目光触及的是圣域更为广泛的地带,比起十二宫的庄严肃穆,它们会更显轻松活跃——巡逻的士兵会谈论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集中营中的圣斗士们会互相比较着腕力。
当然不会少了一些儿女私情的谈论。诸如某号楼的哪位女圣斗士多么美丽、亦或者是女圣斗士们热论的哪位黄金圣斗士会更有魅力,即使她们根本就没见过几位黄金圣斗士…
然而陈见知道,今晚的赫斯不会与这种氛围有交集,悲伤将充斥他全身。记得赫斯曾说过,自己和灏是他的天空,而现如今他一半的天空已经坍塌……
“赫斯,你还好吗?”
天上的星星孤独地发出微光,风带着悲鸣声从赫斯身边掠过。整整一晚上了,赫斯坐在巨岩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赛奇跟岚都来过,他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蹲坐着,两手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
赫斯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坐在巨岩上的中间偏右的的位子上。曾经这块岩石上,有另一个人坐在偏左的地方。这个人曾经许诺过的吧…说会带着自己去中国吃好吃的中国菜的…其实自己也并不是为了吃,更重要的是能和灏还有安娜脱离这场圣战,去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像小时候一样。
一阵轻微的响声,原本属于灏的位子上有人坐上来了。
白礼卸下了白银圣衣,穿着一身没有装饰的白色长袍。那是嘉米尔族的一种独饰,通常在亲人失去时穿,其特点就是不带一丁点的装饰,白得令人压抑。
白礼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着。赫斯感到不那么孤独了。身旁这个人虽然是被称为拥有黄金实力的白银圣斗士、是教皇助手、是圣域助祭司长的祭坛座,拥有很高的地位。但现在他们两是同类人,他们都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人…
“……我也是在这一次行动中才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白礼打破了沉寂,“原来,像韦特这种疯疯癫癫、活蹦乱跳的人,像灏这种沉着冷静的人……原来这些最亲近的人也会在瞬间离开我。为什么平时总觉得死亡离我们很远呢?明明昨天还在一起打打闹闹、还在一起吃烤鸭的队伍,突然地就剩我一个人了。这种无助的感觉让我的心痛得快要碎掉…”
白礼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情绪收敛一下。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银制的竖琴,轻轻放在赫斯傍边,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他是最后一刻飞进我怀里的,看到你之后我意识到,其实灏是像把它留给你吧…”
赫斯拿起竖琴,右手轻轻一拨,清脆悦耳的琴音响起。
这一刻,无尽的悲伤突然涌上赫斯的双眼。他再也忍不住,苦涩的泪水像泉水一般涌出…
“这把竖琴陪伴了我十多年…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你身边了,就让他代替我吧…”
“切,才不要!我又不会弹……
如果非要说悲伤与泪水能教会我们什么,那应该是坚强了吧!
一阵明亮悠长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集训营区,也将赫斯从睡梦中唤醒。
赫斯皱了皱眉头,翻了翻身,然而令人厌烦的号角声还没停下,于是他把头也埋进被子里。正当赫斯准备睡个回笼觉时,有人在十分暴力地摇动他的身体。
“喂,喂!赫斯,你猪啊?怎么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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