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幺吧子,真不疼?要不还是让老二给你擦点红花油吧?”陈盛鸿再次有些担忧地看向陈光年,眉心那颗肉痣此刻看上去毫无威慑力。

这已经是五分钟以来陈盛鸿第三次问陈光年疼不疼了,这一次甚至用上了陈光年小时候的专属小名。

陈光年右手上翻,然后随意摆了摆:“真没事,说事要紧。”

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稳定情绪,目不斜视,只不过收起了笑意,换成了更加严肃的商讨姿态。

陈盛鸿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因为他仿佛在儿子陈光年身上看到了上头某些领导身边那些秘书的影子,近几年来,那些年轻有能力的秘书对待他这种单位上的老管理层是越来越不客气恭敬了,仿佛一层公家皮就能压过他几十年工作经验。

看到老头子如此眼神,陈光年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

此刻陈光年坐在那张砸过他的红木椅上,老头子从一旁挪了个小凳子垫在屁股底下,老二就有些尴尬了,房间里没有第三把椅子,也不敢跑去老头子床上坐,就只能直愣愣地杵在那,但对他来说最痛苦的还是他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两人到底怎么个事,明明上一秒老头子还在发火打人,这会又有点蔫巴地坐在小板凳上,一副看老幺脸色行事的低姿态。

有没有人解释一下啊!

当然,陈老二懂不懂一点都不重要,在陈光年这里,他只要在这里做个见证人就可以了,见证老陈家几十年来话语权的第一次转让。

“爸,你再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见气氛烘托到位了,陈光年终于是徐徐开口,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先当一回“谜语人”。

陈盛鸿在陈光年的引导下开始回忆陈光年刚才的话。

“因为孩子不是陈光年的,所以陈光年没有对不起叶祈竹,就这样。”

这就是陈光年当时的原话,陈盛鸿记性不错,想了起来,可再读一遍,他依然觉得有些气愤,这种全然不负责的态度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完全看不出这话里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想不明白,所以他又不着痕迹地看了陈光年一眼,可没想到陈光年已经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毫不躲避地和他对视。

不对,再想想?老幺他看上去太有把握了!

到底隐藏了什么意思?

陈盛鸿终究是当了十多年的管人的,文化水平也远超时代平均值,又琢磨了三四次,终于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这话从老幺嘴里说出,人称上,怎么是第三人称?

“真相如何,我们怎么想,怎么处理,那是我们家内部的事,只要让足够多的外人相信上述观点,我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给它做成客观事实。”

陈光年卡准好时机,在老头子快要想出答案时兜售出了自己葫芦里的药。

“你是说,撒谎骗过其他人?”老头子用人话的形式帮陈光年做了注释。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导认知。”

陈光年五指张开,按压在书桌上,朝着陈盛鸿的方向,强势宣布了自己的结论。

“这...”

陈盛鸿下意识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虽然思路听上去是对的,也确实是结果最好的方案,可关键是要如何实施呢?

家里活生生多了个孩子,这要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瞒过外面的人,更不用说还有叶家人,那一家子可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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