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想了想,问道:“大姐,黄衣姐姐虽亦有亲族在,可五年前,师父离去时,她就同我们几个说过,这辈子不会嫁人,绝不会撇下妹妹们不管,怎么会突然想要出去自立门户?”

雪衣啜了一口清酒,才道:“这我没问。总之,她告诉了我这个想法,我应许了,她就走了。临行前,她与我约好,除非你们明着问,我不必告诉你们,她为什么离开。”

“大姐,我不是早就问过你嘛?”赤衣不满地嚷着。

“你不算,你还未成年呢,黄衣和我都同意,在妹妹们没成年前,就算是追问,我也不必讲。”雪衣浅浅笑道。

“这……这是怎么算的?”褐衣放下筷子,掰起了手指头:“我朝原本定制,男子年满十五,女子年满十三,即可成亲婚配。却恰在五年前,传闻说皇上降下了口谕,无论男女,皆在满十八岁后,才算成年,成年后方可婚配。”

“此制虽无文书颁布,却在宫中首先推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今你们看看,不要说官宦人家,就连江湖中人和乡野村夫,亦知成年二字,是指满了十八岁……大姐,赤衣妹妹现在刚满十五,莫是你还按旧制在算?”

雪衣看向紧挨着坐的褐衣和青衣,轻问:“赤衣的问题,难道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俩现在,算成年了没?”

两人无语。

雪衣续道:“赤衣妹妹今儿在这桌上问了出来,而褐衣和青衣两位妹妹俱已足岁,我便觉着,就算是到时候了罢。也不必同谁说同谁不说,故此,我不再瞒着你们,想来黄衣妹妹亦不会怪我。”

“怎么会这样!”赤衣由愤懑转成困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紫衣也端起酒,抿了一小口,惑然道:“既是要自立门户,为何这两年来毫无音讯,江湖上亦未曾听闻过黄衣姐姐的名头……”

青衣楞了半晌,忽然咬一咬牙,用力握住酒盏,道:“必要把黄衣姐姐找回来。”

一桌无话。

平平静静地过完了年假。

到初八那天的大清早,老车出来,把招牌上的红绸布取下。天衣小院正式开门接案,没过多久,院外已经又是车马喧哗,人来人往。

这一日,是正月初十一。

院门外站着的客人,是一位头戴皮弁帽的粗壮汉子,他披着一件带毛的黑色大氅,朗声说道:“在下是漠北四方县捕快郭兴,奉县尊大人之令,前来求见门主。”

“捕快?”青衣步出院门,仔细端详那人身上的大氅,只见肩头上绣着一只雪白兔子,两只眼睛黝黑,乃借用大氅自身的黑色。眼圈儿用白线环绕绣出,再点出来一星亮白的瞳仁,显得活泼灵动,竟似可以与人对视,正是天衣门独有的绣法。

青衣却没有马上伸手去拈线头,反退后一步,问道:“这号牌,你是如何绣得?我天衣门向来不接官府之案,就算你不晓得规矩,赤衣若是问准了你的身份,必不会卖号牌给你。”

那人不答,看向厢房纱窗内端坐着的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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