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笑一笑,唤道:“我没什么问题了,赤衣妹妹,你出来吧,你同大师们讲一讲,我让你去查的事。”
赤衣应声从偏房跃出,对着三僧施了一个礼,道:“五日前,大姐派我沿净执的来路往回探寻,走了两日,便到了醉仙乡。在那里,我果然查问到净执踪迹,他一行三人前来,在那乡里的一户农家住了一宿,之后竟留下两人在那里等候,净执独自前来我天衣小院。醉仙乡以酿青果酒知名,广种青果,我照大姐吩咐,已押钱银购下所有的将熟青果,不许任何人采摘,还让你们那另两位弟子严加看守,等会儿,我陪你们去走一遭,必能在那里找回贵寺的舍利子。”
“什么?竟是藏在醉仙乡青果林吗?净方净悟……没跟净执在一起?”普能这下目瞪口呆,半张着口,楞了半晌,才向雪衣施礼,道:“原来如此,门主果然无事不晓,我服了,我服了。”
雪衣浅浅躬身,道:“大师不必多礼,我天衣门能晓天下事,亦无非是靠着大家的成全,闲闲时得问些事,有用时串在一起,想要猜什么谜底,其实都不太难。”
普念却表情困惑,他再次左右看看,白眉长须抖了几抖,还是转回头,对雪衣说道:“门主,即如此,还望你明言,以解老衲之惑。”
雪衣道:“普念大师,你一心向佛,对这尘世间的事,怕是避得久了些,此案的真相,你师兄师弟已然明白,为贵寺着想,我不便在此多言,你回去问他们便是,啊……瞧,该来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可以去醉仙乡青果林了。”
普念闻声回望,原来是蓝衣和老车一同回来,两人手里抬着个捆得粽子也似的人,定睛一瞧,竟是净执。
蓝衣和老车近得前来,把净执往地下一掼,蓝衣嗔道:“还挺难拿他。青衣哄了他这几日,到底叫他生了疑,不肯继续在五灵观里等,想借尿遁偷逃,幸好,我伏在五灵观外,拦个正着,直斗了一个时辰才擒住他,也算他本事了得。”
老车鼻子里“唔”一声,似自言自语般接口:“倘认真出手,何须一个时辰,定是为了看人家护法拳的全套,才砰砰咣咣打这许久。”说着就折向后院去了,谁也不理,蓝衣听得楞一楞,又没奈何,只得咬一咬牙。
赤衣笑得前仰后合:“老车了不得啦,跟着大姐这些日子,法眼不虚,什么都猜得出来,呵呵呵,以后可不敢再小瞧他。”
蓝衣不理赤衣,只同雪衣说道:“大姐,这厮嘴紧,青衣那般手段,也套不出舍利子下落,只得硬擒了便罢,由你发落。”
雪衣道:“不妨事,赤衣已查到踪迹,我猜,他是扣在醉仙乡青果林的一枚将熟青果之中了,他若是肯说出来在哪儿,大家省些翻拣的功夫,实在不肯说,也无非一枚枚剥开看罢了,反正青果赤衣都已买下了,跑不掉的。”
净执一直紧闭着眼,听到此处,脸色刷得灰白,低声道:“门主神通广大,我认输了,我带你们去找便是。”
三个老和尚从净执被抓回来时就惊得呆怔当地,此时才缓过神来,普念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这才道:“门主用心良苦,我至此都明白了,这个孽障就交给老衲三人带走吧,醉仙乡老衲三人都熟,又有弟子在那边,不敢再劳门主相助,此事已了。善济寺之福,皆拜门主所赐,容后图报。”
雪衣应道:“普念大师言重了,我天衣门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但请大师勿忘我适才所求,放我那旧友归来便可,日后提问之事,如若大师不愿,雪衣亦绝不勉强。”
“哪里话,”普念已拎过净执,交给普行普能,合掌道:“天衣门的规矩,我合寺众人均守之不怠,门主何时来问,老衲何时恭候。这便告辞!”说罢,三人摆一个阵势,也不见如何动作,刹时尘烟滚起,众人难见眼前五指,一会儿功夫,便人影儿都不见了。
蓝衣和赤衣掩门进院,踏进厢房内才舒一口气,赤衣道:“哎,亏是不要我去,同四个和尚走两日,闷也闷杀我了。”
蓝衣问雪衣道:“大姐,你怎么知道净执是贼?”
雪衣关上雕花木窗,转过身来道:“从福建善济寺来我天衣小院,路甚崎岖,马行不便,普通人总须走上七、八日吧。但若是武林中轻功卓绝之人,约摸五日就该能到。而善济寺独门轻功三人成行,施展起来日行千里,若果真急求我天衣门接案,应该派三人同来,怎会只派净执一人?这是我疑他之一。他向我叙事,从头到尾不露声色,最后如不是我先提起,他竟不讲大师伯和护法大和尚要以死殉宝之事,这是我疑他之二。”
赤衣还是一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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