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清晨薄雾散去时,小院外的荒野茅草地上,有一层泠泠的白霜。
自蓝衣回来后,老车就不怎么出门了,天天见他拢着把大扫帚,从院前转到院后,常不离雪衣所在厢房左右。蓝衣原不喜多话,初回那日密密同雪衣谈了一晚后,竟不怎么与姐妹们相处,整日里来无影去无踪的。
赤衣是个躁性子,虽然对青衣也诸多心结,到底还是忍不住,扯住青衣牢骚道:“这蓝衣姐姐是怎么了?敢是许多天不见,情份便生疏了?过去蓝衣姐姐纵不爱说话,可也从不避着大家聚聚,闲叙两句总是有的,为什么现在竟正眼儿都不瞧我们?”
青衣看看赤衣,轻叹一声,道:“你多心了,赤衣,且把咱们姐妹间的事略放放吧,眼下纷扰频来,我天衣门又重开未久,势单力孤,再禁不起自家折腾了,你难道忘了旧事么?”
赤衣瞪瞪眼,道:“旧事旧事,到底什么旧事?都欺我小,万事偏瞒我一个,你们散了为啥?回来又为啥?大姐不许我问,你们也做闷嘴葫芦,叫我怎么放下?”
青衣脸忽的沉下去,端出姐姐的架子来,冷浸浸地丢一个眼神,训道:“做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天衣门的规矩,你莫是都不放在心上了?”
赤衣吃这一瘪,当下呕得脸绯红,也不答话,一跺脚,飞纵而去。
青衣凝在原处,僵了会儿,这才吐一口气,转过身走向院外,临出门时,她突然折一折身子看雪衣的厢房,只见两扇木雕镂花窗大开着,内里却空无一人。
天已大亮,青衣举步出门,正正与门前笔直站着的一个小和尚打个照面,眼角余光一扫,已看清小和尚的粗布衣襟上绣着两条弯弯曲曲的绿色小蛇,盘出一个“八”字,青衣知今日就是初八,也不多说,望着那和尚点一点头,出掌如电,指风倏地掠过,手中便多了一条细长的绿线,再看那和尚的衣襟,两条小蛇均已不见。
小和尚恭恭敬敬行下礼去,诺道:“施主有礼了。贫僧是福建善济寺护法僧,特来求见门主。”
青衣还礼,侧开身回头再看,雪衣不知何时已端坐在厢房窗口,笑一笑,扬声道:“福建善济寺,护法拳名闻天下,百年来维善一方,素有威名,今日竟有事求到我天衣门,嗯……”雪衣略沉吟了一下,眼里精光突地一闪,若有所思,道:“敢是贵寺丢了什么要紧物件?”
小和尚抬起头,又黑又圆的一双眼睛盯住雪衣,讶然道:“小僧净执,家师是善济寺住持,来之前曾对小僧说,天衣门门主,万事俱可料中,小僧尚不敢尽信,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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