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外貌上标志性地剃光头发,比起黥刑更为严酷,基本上顶着光头出现,所有人见到,都可随意地将他们当做畜牲驱赶使用。
他们将开始睡在马棚这样的地方,贵人外出,将要赤脚一直在黄土地上跟着马车跑路。
扶苏自己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适应了这个压抑灰暗的时代。
他剥夺了两个人作为人,乃至做奴隶的权利,直接贬黜为牲畜。
不过,对嬴政来说,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他才是砍头怪。
扶苏说毕抬头,望着嬴政。
嬴政居然沉默了一会儿。这個小子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他怎么忽地开窍了,从书中那些规矩中解脱出来了。
过去他一定会计较尊卑等级,大概率会跑来问过自己才决定杀不杀。很忠心,但是很傻的行为。
这次给他让他辩白,他的回答竟然是,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好!
有长进。
“既然是你的事,那寡人便不过问了。高,你向公子请罪。”
扶苏见嬴政这次没有皱眉,那自己这次应该是答的不错。
以往自己都是老老实实一本正经地把自己掏心窝子的话告诉嬴政听,没见他脸色好过。
只是为什么嬴政要让赵高给他请罪。
扶苏没有领略,可是赵高早已经知道嬴政的心思。
赵高清楚,嬴政这一次一定会给扶苏撑腰的。
赵高便转向扶苏,对着扶苏说了相同的话。
“请公子责罚。”
扶苏对嬴政道,“君父在上,赵高是君父的臣子,应该由君父处置,孩儿不敢僭越。”
嬴政却难得一笑,“可你是公子。在这个宫里,你所言就是命令。”
扶苏和赵高俱是一怔。
这不是他今天上午说的话吗?
扶苏这下知道了,嬴政是支持自己这么干的。
那么嬴政,是不在乎自己是否有僭越他的行为的。
真是个宽容的好父亲!
扶苏忽地腰杆笔挺笔挺地,他对嬴政作揖谢道,“唯。”
扶苏看向赵高,“赵中书既然这么说,那这件事确实和赵中书有关系。只是惩罚宫人,非我本意。吾要的是日后没有人再敢犯这样的过失。”
“倘若日后再有人犯这样的过失,那到时候,就按连坐罪处置。”
赵高虽然比扶苏高,可是这番话竟然让他有了一种扶苏在给他下马威的感觉。
说实话,高很害怕。
高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他对自己的身份处境认识地相当到位,所以才深得嬴政喜欢。
他知道自己只是嬴政身边的一条狗,只要忠心,嬴政就会喜欢他;可公子扶苏是大王的嫡长子。
扶苏啊,这个名字里包含了多少嬴政对他嫡长子的期待。
高不敢得罪眼前这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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