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楼一南一北两个大型宴会厅,两个男人走出电梯,去了北边的宴会厅。

尹书瑶不无遗憾地收回目光,贴满水钻的手指捏了下缀着流苏的金色手包,原来他们不是来参加秦老太太寿宴的宾客。

可惜了,她原本想找机会认识一下,现在没可能了。

寿宴尚未开始,受邀的宾客们陆续到场,满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谈笑声飘荡在耳畔。

没到沈嘉念出场的时候,她找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卸下大提琴盒抱在身前,放松身体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

光滑的皮料贴着小腿肌肤,沁着丝丝凉意。

尹书瑶蜜蜂一样围着她,叮嘱的话说不完,语气并不好:“我爸妈待会儿就到,你放机灵点,看我给你打手势,别冒冒失失地凑到秦总跟前,惹他不快。时机只有一次,错过就很难再找,你想从裴氏手里夺回凌越集团,搭上秦总,早晚会有那么一天。”

只有后面一句话被沈嘉念听进心里。

宴会厅入口,雍容华贵的妇人挽着西装革履、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进到内里。尹书瑶注意到他们,面上一喜,丢下沈嘉念,像一只蝴蝶翩翩飞到二位跟前:“爸、妈,外婆怎么样了?”

尹书瑶的外婆摔了一跤住进医院,尹承德和胡玉芝前去探望,嘱咐姐妹二人先一步到宴会厅,以免他们赶不回来失了礼数。

胡玉芝松开丈夫的手臂,拍了下女儿裸露的肩膀:“带你外婆做了检查,医生说没伤到骨头,毕竟年纪大了,需要在医院静养几天。”

尹书瑶抚了抚心脏:“那就好。”

“怎么就你一个人,嘉念呢?”尹承德声音浑厚,隐隐透着一抹迟疑,既希望沈嘉念过来,又不希望她来,矛盾的心理使他威严的面目呈现纠结之色。

尹书瑶遥遥指了个方向,撇了下红润的唇,略带鄙夷道:“在那儿。”

尹承德看到了沈嘉念,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容色清丽动人,鲜嫩得如同一簇翠绿叶片间的纯白栀子,眉目微微垂敛,静默地注视着身前的大提琴。

“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她还年轻,秦总他……”尹承德内心泛起不忍,这是他唯一的外甥女,姐姐不在了,他这个做舅舅的理应尽到养护的责任,他姐姐尹桐纾在世时,帮了他很多。

没有姐姐和姐夫的扶持,他不可能在宜城站稳脚跟,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话还未说尽,胳膊肘就被身旁的妻子掐了一把。

胡玉芝吊梢眼,涂了浅黛色的眼影,掩盖了几分凌厉,此刻靠近丈夫压低了声音:“你别在关键时刻妇人之仁,秦总看不看得上嘉念还两说。”

尹承德蹙眉,那秦钟天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沈嘉念生得漂亮夺目,怎可能看不上她。

“你别忘了咱家的企业,沈家倒台后我们没了靠山,接连一个月受到各方打压,再不寻找出路迟早要完。”胡玉芝看出丈夫的优柔寡断,不介意叫他认清现实,“你想过回从前仰人鼻息、四处求神拜佛的日子吗?”

一针见血的话语,尹承德浑身一个激灵,不忍的心稍稍压下去,仅存的一点良知促使他开口说道:“就算要走这一步,也该跟嘉念通一下气,万一她不同意。”

“她不会不同意!”尹书瑶立刻出声阻止,唯恐父亲去询问沈嘉念的意愿,“她也想帮我们渡过难关,期盼尹氏做大做强,有朝一日能借助我们的势力拿回凌越集团。我跟她聊过这些,爸,你就别瞎操心了。”

语毕,尹书瑶与母亲对了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

尹承德能坐稳一家企业的老板,并非半点脑子没有,他将信将疑地问:“你跟嘉念谈过秦总的情况?她知道秦总有老婆和一双儿女吗?”

尹书瑶不料父亲如此执着地追问,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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