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事死如生,葬礼仅仅在第一阶段,就有初终、招魂、发丧、护丧、奔丧、置灵座、治棺椁、沐浴、袭尸、饭含、明旌等十一个步骤。
身为亲王,那葬礼应该更讲究、更隆重,需要禀告朝廷,由皇帝下旨治丧的。但此时,就别穷讲究了。
确认了周王已经薨逝后,林火根对朱伦奎道,“堂兄,你带着家人给王叔沐浴,吾与崇王兄去告知路总督,并置灵座、治棺椁等物。”
现在崇王朱由樻和周王世子朱伦奎慌的手足无措,就需要有人吩咐,听了林火根的话,二人如释重负,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
朱伦奎对林火根拱手,连声道谢,去忙了,林火根和崇王朱由樻步行去漕运总督衙门。
但是,二人在衙门口被门役拦住,一个青帽小厮伸出手,嘻嘻笑道,“二位王爷,恁不懂规矩?这漕运总督、巡抚衙门是那么好进的?”
门役不行礼叩见,反而索要红包,仅此一事就可见大明朝廷的威信沦落到何等程度、藩王是何等处境尴尬了。
崇王大怒,林火根拦住他,对门役道,“此来是通告总督大人,周王已经薨逝,需要淮安府办理丧葬事宜,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门役撇撇嘴,道,“周王死了?哎,可惜可惜,但规矩不可废,门包还是要的,不然小人的腿可没有力气入内通报。”
林火根乐得自己有更多表现机会,他也不跟这个门役啰嗦,拉着崇王离开了总督衙门。
崇王生气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连这个下贱小人都敢对吾等不敬!”
“算了,王兄何必跟这种人置气,况且,就算藩王再不值钱,国家体统摆在那,路振飞必然要来吊唁的,左右咱们已经通告过了。”
两人打听道路,来到东门购置灵座、棺椁、长幡、成服等物,在二人身后,不少闲汉跟着瞧热闹,并散播周王死了的消息。
买了一应物品,又雇佣驴车拉到湖边。回去的路上,崇王身子乏累,坐在驴车上,林火根则步行跟在车子后边,还将车上放不下的幡服等物背在身上。
越来越多人跟着瞧热闹,毕竟是一位王爷死了,人们都想知道这王爷的丧事怎生办理?大家见一应用品跟百姓无异,且堂堂福王和崇王亲自来买物事,均啧啧感叹。
林火根回来后,让朱伦奎给周王穿上成服,他则跟着棺材铺的伙计一起搭建灵棚、布置灵座等。
路振飞带着一众官员来了,远远地看见福王挥汗如雨,到处忙碌,忍不住心里有些愧疚。
那门役想不到勒索门包不成,两位朱姓藩王居然掉头就走,忍不住心里暗骂,但想了想,毕竟是死了一位王爷,自己不敢隐瞒,赶紧入内禀告,但路振飞正在召开会议。
门役急的乱转,最后找到师爷姚晟,回禀了此事,待会议散了,姚晟赶紧将事情讲了,路振飞于是带着官员来吊丧。
沐浴、袭尸、饭含等程序后,就是朝夕奠、朔望奠等仪式感比较强的工作了,这边刚刚准备完,路振飞带着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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