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申时末,大明淮安府盱眙县都梁山西南十五里的小官桥,正发生着一场激战。
一百来个都梁寨土匪在大寨主林水根,头目瘸狼、杨树林、刘老疤、王四的带领下,正在打劫一伙途经此地的客商。
客商有五辆带篷轿车,十多辆骡马大车,六十多随从壮汉,实力不容小觑。
混战中,凶残暴戾的土匪们舍命搏杀,客商的随从壮汉们得到主人的巨额奖赏,作战也甚为卖力。
金铁交鸣声、刀枪入体的噗噗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与浓烈的血腥味交织在残酷的战场上空。
双方激战了一刻钟,已经有十多人倒地身亡,土地被鲜血染红,像屠宰场一样血腥恐怖。
就在这时,南边路上奔过来五匹马,到了近前,其他四名骑马的汉子挥刀挺枪加入战团,剩下一个胖子弯弓搭箭,而后一支羽箭如流星般飞向人群……
都梁寨大当家的林水根,咆哮着扬起砍刀,势大力沉的一刀当即将正面一个护卫的身子斜劈成两截,喷溅而出的鲜血弄的他满头满脸,糊住了眼睛。
他擦拭鲜血的当口,旁边一杆长枪凶狠地向他刺了过来,待他发现已经晚了,身体根本来不及躲避……
只听‘噗嗤’一声,长枪的主人被一箭射穿了咽喉,箭支透过脖子,从后颈钻了出来,那护卫临死时仍不信似的圆睁双目,然后轰然倒地。
林水根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一匹马上自己的兄弟林火根右手一松,又一只雕翎箭飞向战场,正中一名护卫的胸膛。
这护卫身着一套对襟棉甲,外层镶嵌铁钉增加防护,内层是生牛皮等物,雕翎箭虽然将他贯倒在地,但甲胄起到了很好的防护作用,他十分彪悍,试图起身再战。
与该护卫对敌的都梁寨头目瘸狼,跨步过去,一刀便剁下他的脑袋。瘸狼回头看到四寨主林火根,咧嘴一笑,继续厮杀去了。
之后,林火根不断开弓射箭,专挑己方情势危急的地方施以援手,但除了前三箭,之后他没有再射人咽喉和胸膛,而是取左右双臂。
他箭术出众,平射轻箭取其轻捷锐利,箭支飞掠而出,箭箭中的!
林火根五人的到来令局势完全逆转,都梁寨群匪士气大涨,咆哮着怒吼着拼杀,愈战愈勇,护卫们则气势大减、节节后退。
待林火根射了八支箭后,客商一伙喊着叫停,愿意留下买路钱。
但都梁寨的大头目杨树林、刘老疤等人鉴于山寨折损甚多,挥舞着砍刀,叫嚷着继续厮杀。
到这时,双方都死伤了二三十人。
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从车厢里爬了出来,对着林水根连连作揖,扯着公鸭嗓央求道,“这位大爷,实不相瞒,车里是潞王殿下和福王殿下,不能冒犯啊,还请高抬贵手!”
“他娘的,王爷有个屁的了不起?滚出来让咱老子看看!”杨树林甩甩手上的血迹,不屑道,喽啰们也跟着叫嚷,让两个狗屁王爷滚出来。
这时候,四寨主拨马向前,公鸭嗓见到林火根,眼睛瞬时睁的老大,满脸的惊异表情。
林水根摆摆手,制止手下喧嚷,看了看刚刚赶到的兄弟,又看向公鸭嗓,“这么说阁下是个公公?”
公鸭嗓又瞥了林火根一眼,然后对林水根道,“这位大爷,是的,咱家是潞王府里的承奉太监王潇。”
林水根点点头,对公鸭嗓冷声道,“既是两位王爷,脸面还是要给的,说吧,你们能留下多少买路钱?还有我们兄弟的烧埋银!”
林火根见那太监看到自己满脸惊讶,不解其故。
福王和璐王?嗯,他们这是在逃难,不久之后,福王在南京登基,是为弘光帝,这么说,北京的崇祯也快要上吊了吧。
他看向对面的人群,那些王府护卫看到林火根后几乎都面露惊讶之色,林火根皱皱眉。
这时,护卫后边一个车厢的帘子挑起,里边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满脸惊惶地向外望来,林火根也恰巧望过去,两人恰好对眼。
林火根震惊,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车厢里的人跟自己长相相似啊,怪不得这些人看见自己都面露惊讶之色呢。
……突然间,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在林火根的脑海里划过,他蓦地冒出一个想法: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福王或者璐王?或许是福王朱由菘那个死胖子!
不但相貌,那人身形和林火根也相似,都白白胖胖的,当然,经过最近两个多月的锻炼,林火根这具身体消瘦了些,但依然较常人为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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