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日过似乎比往年要热上几分,皇帝在接风宴过后的第二日便带着妃嫔们到宁德行宫去避暑了,连带着臣子们上朝的地点都变到了行宫去。
燕牧寻作为与梁川和谈的使君,将燕商懿送来和亲只是其中一件事,在和皇帝商谈了一些关于两国和平共处的事宜,并将国书呈送上去之后,又在梁川待了将近一周的时间,随后便带着使团的上百人匆匆回了燕国。
而燕商懿就这样在皇宫中住了下来。
皇帝也答应了燕牧寻,给燕商懿建造了一个规格等同亲王府的公主府,并给她配备一千多名侍卫,只是这公主府建成需要一些时日,所以燕商懿只能暂住在皇宫里。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周瑾川过得是愈发的烦躁,太后借着想见见他国公主的名义,在宴席之后日日将燕商懿请到她的太成宫去闲聊。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谁曾想太后问都不问他一声,自作主张地就将燕商懿塞进了他的王府里来,若非周瑾川搬出了皇帝来对抗,太后甚至差点就将燕商懿给他当王妃的懿旨颁了下来。
经过皇帝和太后的几番周旋,太后终于才将赐婚的懿旨收了回来,但相应的便是周瑾川必须将燕商懿安排进王府住了下来。
在燕商懿住进了王府之后,周瑾川便日日冷着脸,头顶的怨气眼看着比鬼还重。
于是这些时日,上朝的百官都发现平日里温柔和煦的曜王一天比一天要难缠,之前都还挺好说话的曜王,一下子跟变了个人似的,毒舌程度和御史台的史官们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比如今日。
今早这个朝会从卯时一直开到了将近午时,小到有几位地方官员调度,大到明年开春的科举,周瑾川都要挑出一点错误来呛上几句,历经三个时辰,满朝文武百官都让他骂了个遍。
而关于台州水患和荆州干旱导致人口流失这两件事是吵得最久的。
“皇上,台州水患一事堵不如疏,前几年正是因为一直堵着水道上游,又不加以修渠引水东流,才会导致今日这无妄之灾,臣以为应将大坝放开重修,再在此基础上修渠引水,水患必能完美解决。”
工部侍郎卫巍举着笏板,言辞振振。
“卫侍郎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开放大坝,修渠引水这一桩一件哪个不需要人力物力?你这建议倒是提出来了,但是实施起来的难度你是一点都不想,若是人人都能像卫侍郎这样做事全凭想象,何愁打不赢仗,百姓衣食无忧?”
周瑾川耷拉着眼皮,发泄了一早上,他心中的怨气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只是说话还是忍不住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下来将卫巍阴阳得脸都红了。
“可……”
“曜王言之有理呀,皇上,这些日子又是打仗又是水患的,国库早就不堪重负了,哪里还有钱用来修建大坝呀,况且如今还未到收成的时候,这样费时费力的工程实在不宜,还是先将就着吧,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荆州人口流失的问题需要解决,荆州上百亩土地因为旱灾颗粒无收,荆州刺史回禀,大多数荆州的百姓已经开始离开荆州往别的州郡而去了,长此以往,荆州危矣!”
户部的刘尚书趁机插嘴道。
“刘尚书还真是大爱,那照你所说难道荆州百姓是陛下的子民,台州的百姓就不是陛下的子民了吗?”
工部的赵尚书一甩袖子,冷声道。
“赵尚书可莫要给老夫扣帽子,只是事情该分轻重缓急,相较于修渠修坝这种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解决人口流失才是重中之重,国之根本便是民,若是民都没有了,那你修坝又有什么用?”
“那你不修坝,若是水患更严重了,最后害的还不是百姓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