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在酒馆里和各种人打交道,不卑不亢,面面俱到,这算是一种技能。

这个点,酒馆还没什么客人。

陈建军回到了柜台,清点的账单,有一句每一句的和片儿爷搭着腔。

片儿爷喝了快二两酒了,牛肉吃了三分之一。

门口的空酒瓶又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强子进来了,他这次没有和蔡全无一起来,他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

“建军,打二两酒来,一碟花生米。”强子说着拍了两毛钱放到桌子。

“强哥,马来。”陈建军答应着。

强子不是什么大客户,但是,是稳定客户,基本隔三差五的来喝个二两酒。

陈建军都会给足他面子,见面称他一句强哥。

他一手端着二两酒杯,一手拿着花生米盘子,放到了强子面前。

“强哥,您慢用。”

强子没有立马拿起酒喝,他抬起一只手,正好搭到弯腰放盘子的陈建军肩膀。

“建军啊,你说我们卖苦力的多不容易,还他吗的遇到一些不讲道理的客人…”

陈建军顺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把花生米往强子面前推了推。

“你是不知道,今天我遇到一个男人又矮又肥,得一百八十斤左右,他往车一坐,我都怕把车给坐垮了。”强子抿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我出来那么大力气,流了那么多汗,把他拉到目的地了,前面还有五米的距离,一个六十度高的坡还非得让我拉去,他奶奶的,要不是为了六毛钱,我能吃这个哭。”

“那是不该,胖子过分了。”陈建军顺势站了起来,“强哥,您慢慢喝,散散火气。”

片儿爷坐在一旁听了个清楚,他搭腔道:“要我说啊,你这一趟还不错,赚了六毛,除了这一顿还余下一毛呢。”

“我说片儿爷,您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强子有些不高兴片儿爷不体谅他的难,说道:“您是没看到我满头大汗,腿脚都要抽筋的样。”

片儿爷语气轻松的说道:“强子,这不是你自个选择的工作,怎么还怨起来了,能赚钱就不错了。”

强子腾的站起来了。

陈建军一看,这架势是要打架啊,在酒馆打架,只会三败俱伤,这种事只能在发生之前掐灭。

他赶紧的走过去。

“强子哥,都说着玩呢,您做。”陈建军说:“这么冷的天,出了那么多汗,这会背都湿冷冷的吧,您喝点酒,暖暖身子。”

强子这才又坐下了。

他也知道,片儿爷不好招惹,这话赶话的,要是没个刹车的,真碰撞起来自个也得不到好处。

片儿爷悠悠的喝着酒,吃着牛肉,他已经喝了差不多三两酒了,已经有些晕晕乎乎,强子什么表情,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他根本没留意。

牛爷进来了。

陈建军拍了拍强子的肩膀,迎了过去,

“牛爷吉祥。”

牛爷是乾隆皇帝第九子的后代,这个排面还是得给的。

牛爷穿着件绣青花长衫,双手背在后面,眼神总是没个落点,像是在傲视,也像是在躲避。

他在酒馆赊了得有十来块钱得账了,本来是一周一结,后来半月一结,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他也不提。

但是,要的还是老样子,二两酒,四个菜,还得都是好的。

“哟,片儿爷,您今天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牛爷大着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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