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调西山大营入京,驻扎王府附近小校场,准臣重新编伍,轮流护卫。”
朱由检斟酌片刻,还是想要兵,多了心里安心。
即使代理监国,现在还不是提御马监的时候。
“西山大营?有这个大营么?”
天启皇帝有些诧异,没听说京城附近多出来这么一个大营啊,盯着朱由检半晌,想起来魏忠贤说的信王从西山调了三个人进王府的事儿,这才恍然:
“你说的是,靠近西山的那个小营地?”
“正是,据臣所知,这营地两千多精锐,是袁可立费尽心思调来的,如今半年多没人管束,臣看着心疼,还望陛下恩准。”
“不要勇卫营?”天启皇帝好奇地问了一句,在他心里,御马监的勇卫营,是京城里面最能打的、装备也是最好的。
“陛下,勇卫营永远是陛下的,臣不敢。”
天启皇帝笑了笑,
“吾弟,太过小心了。朕准了,还有么?”
朱由检不敢得寸进尺,低声回复:“陛下,臣无事。”
天启皇帝点点锦墩儿,示意朱由检:
“好好坐着,一会儿看看内阁。”
魏忠贤在御马监处置了当值太监,加上昨晚奉命出动监督的太监,一共六人,统统乱仗打死。
御马监掌印太监张从顺凑上前想打听一二,触了个霉头,也生了气,不再理会。
这夹板气受得,领导一张嘴,手下跑断腿;领导改主意,手下背黑锅。
这让他去哪儿说理去?
魏忠贤黑着脸,刚回到乾清宫宫门口,就迎面撞见了奉旨前来的内阁诸位阁老,面对大礼拜见,也只是“嗯”了一声,率先进了寝殿。
出乎意料的是,皇后居然在了,信王也一改此前的颓唐,精神焕发,仿佛吃了千年大补药。
“回来了?处置了几个?”天启皇帝赐座,淡淡问道。
魏忠贤微微躬身,说道:“回陛下,六个。昨晚当值调度的一个,东安门一个,出动的四个,尽皆杖死。老奴行事有差池,请陛下降罪。”
“魏伴伴,你无罪。事情办的很好,坐下吧。”
内阁得了通禀,进到殿来,天启皇帝同样赐座,也不说废话,伸手一指朱由检:
“朕已经决定,信王暂为监国,观政,代朕行事。内阁、内廷一切如故,皇后代掌宝玺,代为用印。
诸位卿家,可明白?”
魏忠贤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昨晚借天子力量施压王府的得意和威风还未散去,却当头迎来一棒,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天子都没和他商量过这事儿啊,他有预感,但是一直在上眼药。
怎么,陛下还在,这就决定了?
内阁诸人面面相觑,悄悄看向魏忠贤,魏忠贤脸色变幻,却没有表态。
天启皇帝眼瞧着,借着皇后的扶持坐起身来,加重语气说道:
“怎么?有异议?魏伴伴,怎么说?”
魏忠贤勉强笑了笑:“陛下安排甚好,老奴不敢有异议。”
“哦?那就是有异议了?说说……”
“陛下精神向好,想必康泰在即,监国一事,老奴听说曾有景泰故事,私下以为,还需谨慎才好。”魏忠贤也是急了,居然直言景泰皇帝的故事。
大明战神被瓦剌俘虏,景泰帝先任监国,再继位称帝,干的好好的,民生、军事、经济都有起色,谁知道战神被送回来了,囚禁多年,一举翻盘,史称“夺门之变”。
魏忠贤心里还有一丝希冀,眼看着皇帝这几天精神日渐好转,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到时候,万一这监国不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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