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话音刚落,又跑进来一人,是骆养性再次派出去打探的护卫,神色更加慌张,步伐更加快速,离得老远就开始喊:
“殿下,把总,王府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四条大街都被封了,是勇卫营,领头的有宫里的公公。
属下靠不过去,刚靠近二十步,就有人张弓搭箭,警告不得向前!”
哨官们看向朱由检,刘文炳脸都白了。这阵势,是要干嘛?是皇帝陛下换了主意么?
朱由检手掌握紧成拳头,接着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如此三次,深深吐出一口气,朗声说道:
“命令不变,全员披甲,加强王府护卫,不得命令,不得出王府!
骆养性,你亲自去交涉,问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敢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调兵包围我王府?
来人,搭梯子,本王要上承运殿宝顶,亲自查看!”
骆养性得令,便跑了出去,心里也在惊讶,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陛下不是说了几次要传位信王爷么,怎么……
各处自去准备。
王妃周氏得了消息,带着太监、宫女前来,关切地抱住朱由检的胳膊,含情脉脉,“殿下,臣妾在,一直会在。”
朱由检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伸手环抱周氏,小声安慰:“没事的,不会有事的,皇兄不至于。”
周氏抱的更紧了。
“殿下,搭好了,属下上去?殿下静坐就好!”
孙应元亲自指挥搭好了梯子,虽然殿下正在和王妃拥抱,情景有些不太对,情势紧急,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开口请示。
“不,我亲自上,应元,你和我一起!”
朱由检松开王妃,伸手,孙应元带人伺候着披甲,是朴素的制式甲。
穿戴完毕,朱由检亲了下周氏额头,硬下心来,抬腿上了梯子,很快上了房顶。
举目望去,东南西北四角火光熊熊,有大队人马列队,拒马、栅栏,一应俱全。有军官大声呼喝着,喧闹声他在房顶隐约都能听得见。
远处的东安门同样灯火通明,有军伍进进出出。
朱由检朝四个方向看完,手有些冷,一屁股骑在房檐上,身子向一侧摇晃。
孙应元立马扶住,自己又看了看形式,心里有了底,宽慰殿下:
“形势还不到危机时刻,殿下切勿自乱阵脚。若是要拿人,早已冲过来,何必虚张声势?”
朱由检定了定神,回忆记录简略的历史,没这一出啊,但是崇祯是当了皇帝的,说是有惊无险,这变故也太大了吧。
听到孙应元的分析,朱由检一把抓住孙应元的胳膊,仿佛要再次确定,
“虚张声势?你确定?”
孙应元能够感受到胳膊上的那份力量,看起来镇定自若的信王殿下,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慌的。
他不能确定,只是按照常理的分析,但此时却不能说丧气的话,殿下需要更多的支持。
他今天刚来信王府,就遇到这事儿,他自己是实话,也是有些慌的。
只是,他也知道,信王是陛下选定的继承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
除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当即回道:
“殿下你看,四个方向,勇卫营派了人,只是做出了防守态势,目前看起来并未有进攻的意图。
再者说,如果真要动殿下,白天不是更好么?在这夜里,纵然是属下等人负责,也不可能不漏掉一人。
属下私以为,殿下还是静观其变,等等骆把总的消息。”
朱由检听了这话,心里底气增加了些,缓缓松开孙应元的胳膊,深深吸气,长吐了出去,点头说道:
“有理,且看着吧!”
徐应元追上骆养性,俩人缓缓向勇卫营设置的拒马靠近。
“嗖”的一声,一支箭直直插在徐应元脚边,将他吓住了,不敢继续往前。
“来人止步,再向前,射的就不是地了!”
一声略显尖锐的公鸭嗓想起,是个太监。
骆养性伸开双手,示意没有武器,大声喊着:“前面是哪位公公?在下骆养性!”
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向前迈步。
“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箭,依旧是在脚边,扎在地上,尾羽还在颤颤巍巍地摇晃。
“骆千户,对不住了,都是上头的吩咐,今儿谁也别想靠近!”
公鸭嗓再次响起,骆养性有些为难,人家明显不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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