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年尸体的倒地,本来异常嘈杂的国相府门口,忽然变得死一般寂静。
无论是青年情绪失控上前想要殴打沛国相王吉,还是王吉突然拔剑暴起杀人,都出乎了在场所有人预料。
所以当众人骤然看到青年丧命之时,才会震惊的呆愣当场。
不过很快,强烈的愤怒当即充斥满众人胸膛,许多人都红着眼睛高声疾呼:“我等小民,命如草芥,狗官忝为国相,却不分缘由,枉杀无辜。今日纵吾等皆命丧于此,亦要为死者讨回公道!”
兔子急了还咬人,况人乎?
这些年宦官专权、把持朝政,贪官污吏与豪族沆瀣一气,横行地方,再加上水旱灾害频繁,百姓生活本就无比艰难,王吉所推行的水利捐,更是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至于青年宛如草芥般被杀于众人之前,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青年,众人就好像看到了明日的自己,自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如果不能逼迫王吉取消水利捐,在场大多数人未来下场又能比青年好上多少?
滔天愤怒淹没了人们的理智,许多被长期压迫早就满腔怨气的青年更是热血上涌,想要上前与王吉拼命。
“刘中尉,暴民欲冲击国相府,谋杀朝廷官员,汝此时不领兵镇压,更待何时!”
王吉却丝毫不惧,持剑在手对着刘姓中尉厉声喝道。
刘中尉面露纠结之色。
他本不欲掺和此事,奈何已然领兵至此,若坐视百姓斗杀国相,必然难逃朝廷责罚,可真要镇压击杀这些百姓,刘中尉又担心日后落人把柄。
“全部住手!”
就在刘中尉正在纠结该作何选择之时,只听得一道大喝声响起,老太公已然转身张开双臂,拦住了情绪失控的百姓。
“此狗官戕害无辜,周啬夫为何要拦住我等?”
看到老太公出来阻拦,怒火中烧的百姓自然不敢冲撞,止住身形以后出声询问。
老太公转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青年,眼中满是痛惜之色,悲怆的说道:“老朽带领尔等至此,本欲陈述民情,劝说国相取消水利捐。未曾想,因我一时不查之故,以致无辜之人血溅当场。”
说到这里,老太公已然眼含热泪,泣曰:“冲击县衙、斗杀上官,罪同谋逆,诸位乡亲暂且息怒,万勿冲动,以免祸及家人。此事既因我而起,老朽自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众人听到了来太公的话,这才略微清醒了些许,此时再看向那些披甲执锐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的郡兵,心中也有些后怕。
刘中尉见冲动的百姓被拦住,也急忙出声劝道:“尔等堵住国相府请命,尚且情有可原,本官纵领兵至此,亦只是为了维持秩序,并不会对诸位乡亲动手。”
说到这里,刘中尉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喝道:“然若有人欲冲击官府,斗杀上官,本中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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