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被他这一通话给刺激的满脸通红,虽然三川口之战并不是他指挥的,但是起码自己也参与了方略制定的廷议。
而且这次自己和范仲淹可是才被任命为西北经略安抚副使,就听到李思业如此开地图炮,把朝堂的兖兖诸公都给说成草包了,这个李三郎他娘的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合着西北战事不利都是我们这群草包相公指挥不当呗?
要不是心中想要套出李思业手里的养殖与种植之法,锐气正盛的韩琦都有掀桌子骂娘的冲动了,莫不是整个大宋就你李三郎一个聪明人不成?
长吁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怒气开口辩解道:“我觉得咱们战事不利倒也不全是安抚使和几位相公的问题,既然你能说出刚才的那段话想必也是读过孙子兵法的,可如今我们前线的武将除了那些出身将门的将军之外,就连识字的都没有几个,你让陛下派谁去独当一面?”
“而且如今西夏的兵锋正盛,不但手握十几万披甲精骑还有最为精锐的三千铁鹞子军,那些铁鹞子人马皆披重甲,并且用钩锁绞联,刀砍不动,斧劈不入,即便是骑卒被杀也能保持在马不坠,他们来去如风迅如奔雷,每每在战场都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即便是咱们这边制定了再周全的计划,可是啃不下来这根硬骨头也只能徒呼奈何,面对如此强大的兵锋三川口大败实非战之罪也。”
听韩琦把李元昊的铁鹞子吹得神乎其神,李思业不屑的撇了他一眼道:“这就是我说的朝中的那些相公治国还行,可在战事之却都是大草包的原因了,遇到了问题不是想着如何去解决,而是一味的吹嘘西夏的战力如何勇猛,之前那些家伙不是还说李元昊的西夏不过就是癣疥之疾吗,这怎么又战力无双了?”
这句话彻底让韩琦破防了,两眼瞪着李思业那张异常欠揍的脸呼呼的直喘粗气,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你这完全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无知者无畏,不知道当你看到两军冲撞时的画面时,听到骨骼和刀剑不断折断的响声之后,你是不是还有脸在这里和我夸夸其谈。
李思业见到韩琦被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便笑着说道:“韩公我又没有说你,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看着这个小子喝了点儿酒就开始大言不惭,一边坐着的范仲淹都感觉这个李三郎实在是太狂妄了,人都说酒后失德,这小子怎么喝点儿酒就如此狂妄自大起来了,看来这个人的人品还是有待商榷,这也让原本打算好好栽培一下他的范仲淹又重新升起了审视之心。
有才无德之人可是入不了他范大相公的法眼。
可是偏偏李思业却一点儿这样的觉悟都没有,看着韩琦瞪眼怒视,他非但没有紧张还贱兮兮的说道:“韩公,如果我说你口中的那些精锐铁鹞子在战场就是土鸡瓦狗,我反手之间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你倒是信也不信?”
听他说话越发是狂得没边儿了,牛都被他吹到天去了,韩琦直接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他用手指着李思业说道:“愿闻阁下高论,老夫倒是要听听阁下是如何翻手间让那些铁鹞子土崩瓦解的。”
对于韩琦的愤怒李思业仿佛没见到一样,他随意的说道:“他们的甲士虽然刀剑难伤,可朝堂的那些草包相公怎么就没有人想到从马身入手?”
“怎么没想过,可是他们连战马都是身批重甲,你总不能让我们的步卒蹲在地砍马蹄子吧?”
“我才不会那么白痴呢,如果要是步卒能够挡住重骑兵的话,那这重骑兵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说完直接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子画了个犹如四芒星样式的东西。
这才开口和韩琦解释道:“韩公且看,只要咱们在他们冲阵的方向洒满这种刺马钉,当他们的冲击速度起来之后,马蹄踏这种铁钉的话,我就不相信还有哪匹马能好好的站着,最为搞笑的是李元昊那个蠢货居然还把人和马用绞索绑在一起,只要战马一倒下,马的骑士就是想跑都跑不了,咱们只需要让步卒去挨个补刀即可,因此我说他们在战场就是来送菜的难道还说错了不成?”
“还兵锋正盛?战力无双?不过是个才二百余万人口的撮尔小国有个屁的战力。”
说完还悠悠叹了口气道:“不是他们的军队有多么能打,不过是全靠我们这边的同行衬托罢了。”
此言一出,瞬间便将嘲讽拉到了正无穷,此时韩范二人的面皮已经如蒸熟了的螃蟹无异,脸的热度都快能煎鸡蛋了。
其实李思业画出来的东西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呈星型发散的四根铁刺而已,只要将这东西随意的撒出去,怎么都能保证有一根刺自立向天,虽然铁鹞子的人马都批重甲,可马蹄处总归没有防护,要知道马掌这东西可是要等到元代才被中原骑兵大规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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