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躺在短榻上闭目养神,只花了两天时间,他就从辽东坐马车赶回了京城,堪称神速。
路上光马就跑死了四匹,因为时间紧,没办法料理,直接送给了沿途的农户,让他们分食。
短榻正中的小案几上,放着一万两的银票,坐在一旁给夫君扇风驱热的熊夫人,眼睛时不时都看向价值不菲的银票。
“别看了,再看就钻进钱眼里了。”
“这是御赐的银两,只能用来置办军械,要是拿到府里私用,让人知道了,全家老小都得进诏狱吃苦头。”
老夫老妻了,熊廷弼当然知道自己夫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眼睛睁开一条缝,瞄着快要把银票吃进眼里的熊夫人,出言警告。
熊夫人悻悻收回目光,开始专心致志地的给熊廷弼摇扇子驱热,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老爷,居京城,大不易。”
“您已经一年都没有发俸禄了,要不是老家有点田,府里早就撑不住了。”
“都说辽东是块大肥肉,户部、兵部上下都吃的脑满肠肥,怎么您这个辽东经略,新任的辽东大将军,一毛钱都拿不回来。”
“兆珪都这么大了,还没有个正经差事,老爷您也不着急?”。
熊廷弼听着老妻絮絮叨叨,心里也在不停地掂量,想想自己的长子该如何安排。
带到辽东,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同意,朝廷也不会同意。
大明在外领军大将,家眷必须要在京城居住,从无例外。
看样子,只能在今天晚宴上,去向圣上求个一官半职,不能让他在外面鬼混了。
“我会求圣上恩典,让兆珪入仕。”
“至于让老夫贪赃枉法的话,就不要说了,前线将士们在浴血奋战,让我去贪他们的卖命钱,就算是杀了我,也做不到。”
“圣上是圣明之君,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蛀虫,拿了沾血的银子,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熊夫人见自家老爷这么说,也就不好说什么,继续摇着扇子,心里盘算着自己宝贝儿子,会得到几品官职。
熊廷弼身子骨乏,就合上眼,让老妻准备一身新官服,他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好去参加圣上的晚宴。
熊夫人生气地用扇子打了一下熊廷弼,而后拿出一床蚕丝被,盖在他的身上,之后让伙房准备热水,等老爷醒了,好沐浴更衣。
见噪音走了,熊廷弼睁开眼睛,调整一个舒服姿势,安然入睡。
金乌西下,天色昏暗,紫禁城内挂起了一盏盏宫灯,将紫禁城变成灯火海洋。
穿着崭新官袍的熊廷弼,跟在一个小内侍的身后,前往春城园。
他刚进园子,就看见一个老熟人,看样子实在等自己。
“稚绳老兄,你我又要并肩作战了。”
熊廷弼见到孙承宗,先是大笑,而后跟自己未来的搭档打招呼。
孙承宗比熊廷弼年纪大,又有同衙为官的经历,自然不陌生,笑着摆摆手,开口回答道:“之前是我为主,你为辅。”
“现在可大不同了!”
“你是主将,我是给大将军准备膳食的伙夫。”
“稚绳兄,您可折煞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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