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侯喜接受民众的欢呼之后,并未返回亳(bó)攸城,而是直接在邢丘的亚邸住了下来。

殷商王朝的将领职衔,大致来说有师长、亚、马、卫、射、任这几种。“师”属于商军的最大编制单位,攸侯本人担任的就是师长一职。

此前,因为牟(mù)殽(yáo)等人的坚决反对,攸侯喜未能迁居邢丘,因此只能按照次一级的规格,命人修建当地最高军政长官的府邸。

牟殽被攸侯派到邢丘督建城池的时候,获得“亚”的任命。

也就是说,本来这座府邸应该是给牟殽居住的。由于后来的一系列阴差阳错,如今住进来的人,反倒成了攸侯喜自己。

苦于亳攸城的闷热,这固然是攸侯想迁居邢丘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只有离开亳攸,他才能让自己的嫡长子有机会学习如何治理国家。

攸侯喜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竭力经营的,实际上是一个复杂到不能够光凭“好与坏”就作出评价的局面。

本来,他这个攸国君主,只要随侍在商纣王的左右,自己的领地有底下的臣僚帮忙操心,无需他烦恼什么。

直到牧野之战爆发。

一夜之间,攸侯喜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国王和太子。

接着,先公上甲微显灵,授予他重建殷商社稷的重任。

于是,自己只能以军队统帅和攸国国君的双重身份,统领着三万士兵以及一万余名攸国民众东迁。

东迁至今已经三年了,自己究竟是否拥有足够治理国家的才能呢?就算自己勉强拥有,那么儿子们呢?

一想到这里,攸侯喜就忍不住长吁短叹——这两个儿子,实在让他不知所措。

两人都是他和正妻所生的,同样属于嫡子。

然而,大儿子央的性格非常木讷,甚至有些愚笨;至于小儿子雍,却是聪慧得很,有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灵感,竟然说可以称出大象的重量。

商纣王知道这件事之后,非常感兴趣,直接下旨给攸侯喜,让他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入宫觐见。

亏得他还有成年人的理智,知道这件事过于荒谬,一旦真的做了,不仅献丑于人前,惹怒了纣王,自己全家都要被献祭给列祖列宗。

那一天,攸侯喜硬是把自己的额头都磕出血了,才让商纣王收回成命。

不过,除了这次惹祸之外,雍的言行举止,却没有任何愚笨的表现。至于央,倒是从来没有弄出麻烦,因为他可能根本连办好一件事的能力都没有……

“唉,先公,您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正以悠然姿态,神游于物外的雷翰晨,听到攸侯喜的叹息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家伙,难道又喝醉酒吗?

“喜啊,”雷翰晨没有直接现身,只在攸侯喜的脑海里播放着自己的声音,“朕告诫过你,要你少喝点酒,你难道又把朕的话忘了?”

“先公,小子喜不敢忘记啊。喜还记得,您当时说应该发布诰(gào)令,抑制我们商族人的酗酒倾向。

喜认为,应该先试着在每年定一个月,所有人必须滴酒不沾,违令者无论贵贱嫡庶,一律重罚之……”

雷翰晨表示赞许,“你的想法很好,那么你究竟有什么烦恼,弄得如此唉声叹气?”

攸侯喜差点就把满腹心事,直接和盘托出。但是下一秒,他又想到自己这位先公,对于家务事之类的问题从来兴致缺缺,因此改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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