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光渐渐有些暗了下去。
兰室的门被两个绿衣侍女静悄悄地推开,蹑手蹑脚地走进,走到烛架前,其中一个侍女拿起手中篮中的银烛,用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在烛芯上一抿,然后伸手将烛芯递到烛架上已然已经有些燃尽的残烛上,新烛立刻燃烧了起来。
另一个侍女立刻拿起手中长长的银质烛剪,轻轻一扣,烛架上本就已经有些昏暗的烛光就默默地熄灭了,她立刻伸手取下残烛,另一个侍女便同时将手中已燃的新烛放了上去。
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两个绿衣侍女便将房中数个一人高的银烛架上错落的银烛通体换了一个遍。
屋内的烛光又恢复了原来的光亮。
床榻边上坐着一个梳着双髻的可爱少女,双髻上还绑着长长的发带,随着小脑袋一晃一晃。
看着床边垂着脑袋昏昏欲睡地依依,两个绿衣侍女偷偷一笑,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缓缓合上房门,仿佛没有进来过。
不知过了多久,依依终于醒了过来,伸出双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眨了眨眼看向床榻上的人,床上的男子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长袍,身上浅浅盖着一床轻薄的被子,脸色却是和善了很多,唇边异常的红色退却了之后,模样倒是显得越发俊朗起来。
依依将自己的小脑袋凑到了床边,好奇的端详着床上的人,疑惑的喃喃自语:“奇怪,谷主姐姐给他解完毒都好几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醒?”
疑惑之中,克制不住用手拿起自己从发髻上垂下来的发带,开始挠床上男子的鼻下,边挠还边偷偷笑。
床上的男子忽然间侧了一下头,吓得依依立刻直起身。
“他这是被我挠醒了吗?”
床上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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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塞外,夜晚却不似白天,阴冷的可怕。
谷内却寒凉更甚。
兰室位于药王谷的东面,门口修建了一条长长的回廊,整条回廊都用青竹砌盖而成,隐隐好似透露着一股竹叶的清香。
夜色越发的浓厚。只有兰室内透出了一丝微微的光亮。
几条影子却一直出现在回廊之外,不肯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却从回廊的那一头传来。
在漏夜之中,却回响的异常清晰。
脚步声中,还回荡着一阵清脆地银铃声。
几条影子却骤然停住。
一个清淡的声音顺着回廊由远处传来:“丑时将过,你们还准备在这待到天亮吗?”
南离羽轻咳了一声,对着回廊施礼:“谷主莫怪,我们并无他意,只是有些担心,”
一个清丽的女子出现在了回廊之上。
顾绛河还是白日的装扮,手中提着一个月白色的灯笼,上面是墨汁勾勒着的竟是一副大漠风光的画面,灯笼的把手处,垂着一串银质的铃铛,刚才那声清脆的银铃声,就是出自此处。
“寅时马上到了,人差不多也该醒了,你既然如此不放心,就随我一同进去吧。”
“多谢谷主体谅。”
顾绛河看了一眼南离羽身后的其他人:“他们留下,这么多人,我看着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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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男子一睁开眼,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便映入了眼帘。
看着不过十岁的年纪,一脸稚气却模样清秀的少女。
少女看他真开眼,十分开心地嚷了起来:“哎呀,我真把你挠醒了。”同时“哗”一声,把脑袋凑到了男子的跟前,把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少女饶是认真地看了看他的嘴旁,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谷主姐姐说的没错,你醒了,你脸上的毒痕也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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