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娘子,让三姑娘进来吗?”

东篱看到常曦愣了下神,误以为常曦怕三姑娘解语心是来找晦气的,于是本来想要出迎的步子当即顿住了,心里都想好了推脱之词,总之争取尽量不得罪人。

常曦只是有些意外解语心会这么快就再度登门,毕竟那个侍女知翠过了头七也没几天,不过在听到东篱迟疑的声音时,她这才发现东篱误会了,于是笑着道,“请她进来吧。”

这回她没有亲自出迎,而是把案几上自己写的企划书和画的草图都收了起来。

东篱看了好一会儿常曦,知道她不是说笑的,这才放心地出迎。

常曦刚把案几整理好,就看到东篱引解语心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捧了好几个礼盒的侍女,领头的是她见过的知莺。

她从罗汉床上下来,笑着问候,“解三姑娘,好久不见了,你看我这里都乱糟糟的,这才勉强收拾好,请恕我未能亲自出迎。”

解语心看了眼案几上堆满的纸张,知道常曦说的是实话,遂道,“常娘子客气了,该是我失礼才是。”说完,给常曦行了个礼。

虽说同住一府邸,但她在来之前应该给对方拜帖才对,毕竟没那么熟,这会儿想到自己的冒失之处,脸上不禁泛红一片,都是羞的,说到底,她的潜意识里面还是轻视对方是个典妻。

这会儿,她深深地进行自我反省,把以前没注意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常曦忙还了一礼,然后请对方上座,吩咐小桃奉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后,解语心这才让知莺把自己带的歉礼摆在罗汉床上的案几,然后这才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本应该早点过来送这歉礼才是,只是……”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显然还是知翠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常曦其实明白这解三姑娘要表达的意思,看了下那歉礼,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可见这位解三姑娘是用心备礼的,看来并没有因为知翠的死而迁怒于她,生在这富贵之家还有这样纯良的性子实属难得。

“解三姑娘无须如此多礼,当日的事情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后来事情闹大了,知翠姑娘又一时激动走了绝路,我这心里也是有几分过意不去的,毕竟知翠姑娘还如此年轻。”常曦埃声叹气地道。

对于解语心的心情,她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但知翠到底是条年轻生命,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有几分可惜的。

解语心抹了下眼泪,看到常曦如此通情达理,心里对她的好感俱增,明明是知翠做错了事,人家却宽宏大度不计较,实属难得。

之前母亲钱氏还让她少与这常娘子打交道,说人家有点邪门,可在她看来,人家正常得很,而且还有副菩萨心肠。

“那是常娘子你宽宏大度。”

听到解语心给自己戴的高帽,常曦不禁汗颜,她太清楚自己不是解语心口中那样的人,她睚眦必报,且非善类。

“解三姑娘抬举我了。”

“常娘子当得的……”

常曦听了一串与她性子不符的赞美之词,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遂转了个话题,“解三姑娘还需要那套《顺史吗?我这就让人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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