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离开吗?”张纤接过丰娘捧过来的包袱,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布匹上的纹路,就像是还能感受到那人指尖的温度一样,仰着红肿的双眼,问道:“我一定要离开安阳城吗?”
“公主有此安排,一定有公主的原因。”
“可我真的不想离开,我不想到建安去。”
“郡主,就小住一段日子吧,公主那么疼郡主,也不会放郡主在外太久的。”丰娘安慰道。
“是吗……可是,外面的人都说,母亲要生儿子,不要我了。”
“是哪个挨千刀的乱嚼舌根?郡主万不可相信,其实……”丰娘连忙开解。
“你又要说她其实是为我好对不对?!”张纤情绪一时平复不住,一边抽噎着,一边高声打断她:“你就只会这么说!”
“小时候因为别家小孩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所以要皇帝舅舅罢了人家父亲的官,结果那些大人们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我玩,这是为了我好?!”
这件事张纤记得很清楚,还有许多事她都记得很清楚:“……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在乎我的话,为什么却又为了嫁给一个不是我父亲的男人,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皇宫两年?且每次见了面,非但没有问我住得开不开心委不委屈,还一个劲追问我皇帝舅舅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这也是为了我好吗?因为裕荣公主生辰没有邀请我去她的宫中做客所以责备我……在她的男人死后才把我接回公主府,一回去却把在我身边照顾了我七年的你调走,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吗?”张纤双目泪盈盈的,一口气细数下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她做的所有让我不开心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所以现在把我打发的离安阳城远远的,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更是为了我好!对不对!”
“郡主,这些事奴婢都跟您解释过了……”
“可你们从来没有解释,为什么她要把我一个人丢在皇宫那么久,对我不闻不问!”张纤十分激动,尖叫道。
“郡主……”
长公主受皇帝信任,所以她做的事情绝不止闲暇时绣绣花那么简单。
她皮肤雪白,身姿纤细,即使年近三十,柔美依然,可见青春年少之时,有多么引人瞩目。像她这样温柔而美丽的女子,似乎除了让人保护,任何事情都不该由她来做。
丰娘清楚,长公主却有许多人想不到的一面,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忙得都没有时间亲手照料她唯一的女儿,甚至还有两年,因为威远侯周成昱的缘故,她索性将张纤独自丢在宫中由太后照料。
而那个时候,一直在张纤身边陪伴她的人是丰娘,以致张纤七岁的时候,威远侯去世,长公主才将张纤接回长公主府,同时将丰娘调回自己身边当差,这里头也不能保证丝毫没有嫉妒自家女儿和她亲密的原因。
“郡主,您住在皇宫的时候,公主虽然不在您的身边,却也不曾放弃关心您的日常起居,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在宫中日夜相对结下的深厚情谊,太子殿下才一直对您另眼相看……”
暂居宫中那两年,那时张纤与赵珏都已经开始懂事,正是两小无猜的年纪,两人日日在太后宫中同出同坐,感情迅速升温。
“既然郡主对公主诸多不满,为何平日不说?其实血溶于水,就算公主不能每次顾及您的心情,您也未必不知道公主有多么关心自己,便如这次的事情,发生的事没有人比您更清楚,离开安阳城,绝对是最不得已又必要的决定……”丰娘压低声音。
“按照郡主的脾气,如果不是意识到了什么,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也不会离开的,所以您自己也很清楚,对不对?”丰娘果然了解张纤,循循善诱道。
“那么奴婢是不是可以以为,郡主这么生气,原因不是对公主不满,是因为……舍不得太子殿下呢?”
方才的事情丰娘看在眼里,郡主对太子的少女情怀已经非同寻常,庆幸的是,太子殿下似乎也有情意,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郡主为了离开的事更加难过。
张纤方才情绪激动,现下胸前仍起伏不定,她对着丰娘冷笑,目光颇为不屑,丰娘见状,察觉有异,心道恐怕猜得不全对,她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又问:“或者是因为公主殿下没有出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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