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映一行官印、告身、敕牒齐全,又有通关文牒及圣旨傍身,尽掌节度使衙内之事,管领仪仗、侍卫的押牙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前去通报。

没过多久,便有一名白袍文士匆匆出来相迎,此人年纪四旬上下,面容白净,颌下蓄着短须,身形偏瘦,但神态端凝肃穆,看起来颇具正气。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郭映身上,一边行礼,一边问:“可是郭大夫当面?”

郭映本官谏议大夫,虽然不是实职,但品阶摆在那儿,一般的幕府文人还真不好拿架子。

不过这些入幕藩镇使府的文人大多也都是有真才实干,一般回朝之后,都会受到提携重用,主政一方乃至于封公拜相也是常有的事。

郭映自然也不敢托大,客客气气地还礼道:“正是在下。”

闻言,白袍文士暗暗颔首,旋即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段帅外出巡营未归,郭大夫不妨移步厅堂稍待。”

“有劳足下!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在下郑珣瑜,忝为节度判官。”

节度判官,主仓、兵、骑、胄四曹事,位在节度副使、行军司马下,是藩镇幕府中理论上的三号人物,如果幕府内没有副使、行军司马,那么节度判官将会尽总府事,成为幕府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位高权重。

不过与唐末五代藩镇节度使自辟判官不同,此时有相当多的节度判官是朝廷特派的担任临时职务的中级官员,名义上是佐理节度使处理政事,实际上有为朝廷耳目的意思。

与监军使一内一外,共同维系藩镇对朝廷的忠贞度。

“原来是郑君,失敬失敬!”

郑珣瑜出身荥阳郑氏,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以直言善谏出名,在朝野之中有几分名气,郭映来泾原前听韦皋提起过,算是略有耳闻。

此刻借故恭维他一两句,混个脸熟,刷一波好感度自在情理之中。

自古成大事,无非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郭映虽然是初出茅庐,但也深知这一点。

“郭大夫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许是忌惮郭映的出身,又或者是从京中听到了什么传闻,总之这位节度判官的态度十分和善。

韦皋、樊泽、王储、荔非珣几个郭映身边的亲近之人也都跟着郑珣瑜进到了使府别院的会客厅中,分宾主坐定。

寒暄了几句话之后,郑珣瑜开始切入正题:“郭大夫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疲惫不堪,不妨让在下略备薄酒,为大夫接风洗尘,不知郭大夫可愿赏光?”

郭映一怔,旋即看向韦皋,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酒就免了,倒是跟我一同来的那些护卫,一路风餐露宿,怕是早已饥肠辘辘,烦请郑君给他们安排上一餐,再给他们寻个住处,让他们睡个好觉。”

“好说。”

郑珣瑜哈哈一笑,爽快的答应了:“郭大夫放心,这些事我自会安排妥当。”

“谢过郑判官!”郭映拱手致谢。

等到郑珣瑜离开,他立刻就将韦皋唤到了身侧,低声询问道:“你说这位郑判官一上来就说为我摆酒接风洗尘,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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