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梦的睁开双眼,是梦吗?

那个破败教堂和自称是路鸣泽的小男孩是梦吗,可是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悲伤和愤怒又是如此的真实,跟他很像。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了。

今天是周末,路鸣泽早早地出去跟朋友玩乐,房间里除了桌上那台正在待机的IBM笔记本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臭袜子味,路鸣泽袜子都没洗就出门了。

这样就更加证实路鸣泽和路鸣泽不是同一个人了,这么邋遢的表弟怎么会是那个优雅高贵的男孩呢。

“路鸣非!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买完了赶紧回来,把桌子上的芹菜给我摘了!还睡懒觉?学习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要没人管你,你能独立自主地考上一本么?在你身上花的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婶婶的声音在隔壁的客厅炸雷般响起。

路明非一边应着婶婶的要求,一边小跑着出了门。

婶婶拍了拍头,感觉今天的路明非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本喜欢弓着跑像只哆哆嗦嗦的小虫子,现在直起身来还微笑着应话。

有点鬼上身的样子,这样的想法给婶婶打了个冷战,甩了甩头不去想这样的事情,又开始了对鸡毛蒜皮的抱怨。

路明非一路小跑到走廊里,走廊里安安静静,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不那么毒辣的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里照射进来,走道里晾晒着纯白色的床单,窗外的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的响,好像还有知了在其中叫唤。

他走在走廊上,听着屋里的婶婶继续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唠唠叨叨地抱怨,声音愈行愈远,被门和距离隔着,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

烟草东京都也是这样的距离吗,呐喊的声音迈不过距离。

走出单元楼,路明非披着阳光,真想让你们也能亲自看看这个世界啊,至少还有蓝天和白云。

烟草东京都的工厂很多,贵族为了提炼尼古尔,铺设了很多工厂。工厂每时每刻都在排放黑烟,比墨的颜色更加浊黑的黑烟,贵族不允许工厂停止做工,所以工人的肺也犹如黑烟般黑。

蓝天和白云也就看不见了,白色的飞鸟穿过烟云就变成乌鸦,整日盘旋在工厂上空,给死去的工人哭丧。

站在阳光下的还是那个十七岁的路明非,但是又不一样了,他发呆了许久,路过的人都会疑惑地看他一眼,直至一个女孩路过。

“嘿,路明非,你傻站在这干什么呢。”

路明非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孩,是苏晓樯,是他们班的三大班花之一,大家都说她是中葡混血,所以五官有老外的清晰明朗也有东方人特有的温润。

小天女吗,路明非笑了笑,随口应答道:“没什么,只是太阳还没那么热的时候,晒着比较容易发呆。”

苏晓樯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个衰仔一本正经说的胡话,抬头时,路明非已经走远了,少女紧咬银牙,想不通这个昨天还是巴结的很的衰仔今天怎么自信了这么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路明非有些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跟他二十多年前或者说昨天一样。

他想了想,如果算上在东京都的那几十年,他已经有快三十年没见过自己的爸妈了,他们年年都会回一封信回来,信里会遗憾的告诉他爸爸妈妈归程计划又要延迟,因为正在研究的项目又有新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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